见范质玩真的,碗口粗的水火棍举了起来,那几个军汉害怕了,扯着嗓子大喊,“我们是朝廷禁军,谁敢动我们?”
范质听完,哈哈大笑,“尔等不说,老夫险些忘了,既然是禁军,那就按照军法从事!”
“来人!”
范质厉声大吼,顿时涌出上百名军士,为首之人名叫李三,躬身施礼,“请范相公吩咐!”
范质指了指几个军汉,随口道:“你去问问他们,是不是禁军中人,若是,立刻处斩,若不是,杖责80!”
李三抱拳,“遵命!”
他转身过来,抽出腰刀,在一个军汉的脑门上蹭了两下,然后嘿嘿一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几个家伙都哭了,“我,我们是百姓,普通百姓!”
李三抬脚狠狠踢了一下,骂道:“没出息的东西,打!”
衙役举起水火棍,噼噼啪啪,照着屁股和后背猛打,不到40下,几个人就血肉迷糊,几乎昏厥。
范质冷冷看着,丝毫没有留情的意思,一直等到打完,才摆手让人把军汉们拖走,这几个家伙瘫软如面条,就剩下一口气,整个后背到大腿,都没有一块好肉,看得人触目惊心!
范质对着周围的商民百姓,朗声道:“从今往后,朱雀门外,老夫会亲自巡视,凡是有不法之徒,欺行霸市,残害商贾,只管向老夫告发,不管是谁,老夫一定严惩不贷,给大家一个公道!”
商人们沉默了一会儿,随机爆发出雷鸣般的呼声,仿佛山洪暴发,强烈迅猛。
范质的确有雷厉风行的劲头儿,他不但清理了军汉,还惩处地痞流氓,衙门的败类,以及欺行霸市的帮会门派……乱七八糟的东西,被一扫而光。
老范能如此精准下手,自然是早有准备,新官上任三把火,被烧到了只能认倒霉。
很快,朱雀门外就成了开封最繁华的市场地段,有好些乞儿拿着牛骨板,到处唱儿歌,夸赞范相公的作为。
“这个范质还挺有本事的,才几天的功夫,街面上就大不相同了。”陈石笑呵呵的,他抬头瞧见了一个拿牛骨板唱歌的乞丐,立刻招手。
“李青,我是陈石啊!”
对方愣了一下,拿着黑手揉了揉眼睛,终于确定了,他咧着嘴笑了,急忙把牛骨板夹起来,小跑着到了陈石的对面,抓起茶杯就喝。
“石头,你小子行啊,混出一个人样了!”李青竖起大拇指,他看到了旁边的叶华,好奇道:“这位是?”
“是我的朋友,叶华,好兄弟!”陈石笑着给叶华介绍,“这家伙叫李青,以前我们要饭时候认识的,这小子专门喜欢偷东西,手脚不干净,隔三差五就会被抓进大牢。”
李青被揭了老底儿,丝毫不在乎,他一只脚踩着板凳,得意道:“蹲大牢怎地?大牢上面有棚,四面有墙,还有牢饭吃,比破庙好多了!我就喜欢在里面!”
“那你出来干嘛?”陈石不客气道。
李青贼眉鼠眼,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道:“石头,你知道不,我要吃官饭了!”
“什么官饭?你有那个命?”陈石不信。
“我要到衙门当差了,以后啊,我也是一身皂衣,拿着铁尺锁链,到处抓人,可威风哩!”
陈石瞧了瞧他的德行,“哪个衙门会用你?简直瞎了眼睛了!”
李青急了,“你狗眼看人低,咱们朝中真有慧眼识英雄的,告诉你,就是范质范相公亲口许诺的。”
“范质?”
“没错,瞧见没有,我现在唱儿歌就是范相公让的,还有,我要盯着街面上,有什么贼啊,偷儿啊,要向衙门上报,抓够十个人,我就是官差了!”
李青说着,又灌了一杯水,拍拍屁股,“不耽搁时间了,回头见。”他转身走了,留下陈石,眼珠子差点掉茶杯里。
这也太不要脸了,居然雇人夸奖自己,这个范质看起来,怎么比冯道还过分啊!
“华子,我觉得你说的太对了,这帮文官,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叶华耸了耸肩,他也不太喜欢范质的作风,但不可否认,范质的策略是有效的。先立威,然后大肆宣扬,很快就唤起了商人的信心,朝廷政令从来都要大张旗鼓,可不能做好事不留名。
接下来不论是修外城,还是疏通汴河,都会方便许多。
仔细想想,范质和叶华的手段何其相似。
只不过叶华没有人家的地位,只能靠着黄焖鸡,赔本赚吆喝,吸引人气,范质直接软硬兼施,连忽悠带骗,二者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没想到自己和范质是一样的货色,叶华有些郁闷,他起身准备回府,连续几天,把汴水的情况看得差不多了,明天就要迎请新君进城,等着登基大典结束,估计就能正式施工了。
叶华和陈石从茶馆出来,忽然对面的客栈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几个小伙计把一个年轻人推了出来。
此人不到二十,身材很高,有些罗圈腿,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