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桐有些心疼地望着那道伤痕,轻轻地用棉花球蘸着药水点点擦拭。
陆景乔望着她专注而又隐隐泛起疼惜的目光,嘴角微微勾勒。
等到换了干净的纱布,她道,“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还疼么?”
“不疼。”
陆景乔紧接着站起身对她道,“我换衣服,然后送你去上班。”
“嗯。”
到了医院上班,她刚换好了衣服,还没走到门口,离得好远的时候,便隐约听到不远处有一大堆人围在门诊处嚷嚷。
几个护士见到慕念桐,立即惊慌失措地赶了过来。
“慕医生,不好了!有家属闹shàng mén来了!”
闹shàng mén来?
一大清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慕念桐皱了皱眉,走了过去,为首的一个中年妇女见到她,立即领着一群人向着她走了过来。
直到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近了,望向她,咋咋呼呼问道,“你就是慕念桐医生吧!?”
相比较其他护士的惊慌不定,慕念桐还算平静,镇定自若地双手抄在口袋里,平静地微笑,“请问你们是?!”
“你凭什么要摘我儿媳妇的子宫!?”
那中年妇女操着一个浓重的地方口音,不满地嚷嚷说,“愧你自诩是什么高wén píng的博士,年纪轻轻,怎么这么心狠手辣!?你这不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你这是刽子手知道吗!!”
慕念桐被吼得一头雾水,她勾了勾唇,平静地反问,“请问,你们指的是谁?你们又是谁的家属?”
“我们是方媛的家属!”
“方媛难道不是你手下的病人吗?”
“我是方媛的婆婆!”
“他是我儿子,是方媛的丈夫!”
陆续介绍完毕之后,一群人就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环着胸,似乎在等她给一个说法。
一提起方媛,慕念桐算是心里清楚了,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方媛是她前天接诊的一个病人。
她是来京城打工的,并非是本地人,婆家是临靠京城的一个二线城市的,据说,家里刚刚拆迁,一下子脱贫致富。
方媛来医院,经过检查,确诊得了子宫癌,已经是中晚期,必须切除整个子宫。
方媛得知这个情况,吓得魂飞魄散。
她当场给慕念桐跪下,苦苦哀求说,“怎样都可以,难道一定要切除我的子宫吗?我还没有生育!若是我切了子宫,我婆家一定不会同意的!我若是切了子宫,生不了孩子,我丈夫肯定要和我离婚的!”
慕念桐即便已经见多了这样的场面,却仍旧觉得莫名心酸。
她只问了一句,“你是要子宫,还是要命?”
这个女孩听了,一下子嚎啕大哭,伤心欲绝。
她说:切掉子宫,丈夫肯定要和她离婚,与其传出去闹笑话,倒不如死了算了!
慕念桐忽然又想起了之前一个可怜的女孩。
她是被转院送来的,需要紧急手术,据说是因为在小诊所进行流产手术的时候,因为大出血,子宫破裂,不得已,需要摘除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