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易见状身形未动,面上笑意依旧,直到齐邵柏长剑紧逼于他肩胛半寸之时,才侧身避开。
齐邵柏跟随手臂执剑力道,又向前行了两步越过那狂妄少年。
不待他转身,木易已伸手扯住他身上束带。
齐邵柏只觉腰间一松,双腿一凉,再低头时,他宽大衣袍之下,裤子落至脚踝,身上亵裤清晰可见。
“你……”齐邵柏面色已近猪肝,一时竟不知是应先提起裤子,还是提剑刺向面前少年。
“哎呀!你裤子掉了!”木易面露惊讶之色,双手举在身前,手中束带也随他的惊讶反应,落于地上。
“我……”齐邵柏手提裤子,将束带随手于腰间系了死结后才抬头环视四周,只见他额上青筋暴起,眸中怒火熊熊。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当真不是故意的!”少年生的朱唇皓齿,月眉星目,饶是大庭广众之下亲手扒人衣服,说话时亦是一脸无害。
齐邵柏闻言,双目近乎充血,“木姓小儿!你欺人太甚!”
他手中长剑再次提起之时,已是直逼木易胸口。
酒肆中,图一时热闹之人不在少数,但亦有齐邵柏平日所结交的一二好友,与嫉恶如仇的热血青年。
在禹州城内,亲眼见到西楚同伴被一外来少年欺辱至此,即使那少年自称出自无翎山稷下学宫,依旧难以消磨众人心中愤慨。
“庶子!你这般毫无礼数,竟也敢冒充无翎山稷下学宫学士,看本公子手中长剑答不答应!”喧嚣酒肆之中,不知是谁喊出这话。
众人闻言瞬间醒悟过来。
日后,倘若查出那狂妄少年并非出自稷下学宫,酒肆中众人将他打杀,也可算是为稷下学宫除去污点;即便他身份属实,若能杀之而后快,他们亦可将此事说成误会,鹤见定会碍于颜面不会屈尊降价与他们这群后辈计较,即便侥幸让那少年逃过一劫,能大败鹤仙人亲手调教出来的弟子一事,也能让他们在人前好生炫耀几日。
酒肆之中,效仿之声此起彼伏。
“抓住这口出狂言冒充稷下学士的黄口小儿!”
“休让这江湖骗子逃了!”
“……”
木易见状,面上狡黠笑意颇冷,“好一群恶人先告状的虚伪小人!”
齐邵柏长剑刺来之时,木易不避不躲,手中秋水软剑蓦然出窍。
窗外热浪袭来,拂过被木易灌了内力的剑刃之上,瞬间便有水珠凝结。
啊?!
这……
“啪!”
“当啷!”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率先冲出的齐邵柏,已被木易手中灌入内力犹如戒尺一般的软剑重重敲中拿剑之手。
“嗷!”齐邵柏吃痛,尖叫一声。
“叫的真难听!”木易闻声拧眉,这般吵嚷定会搅扰姐姐休息,“住嘴!”
木易言罢,手中软剑重重落在齐邵柏脸上,瞬时,又是一道渗血紫痕。
“啊!!!”
“还叫!”木易已失去耐心,看着面前手提长剑愤愤上前的人群,手中软剑瞬间由方才冷硬戒尺化作柔韧白练,在众人间翻飞游走。
一时,酒肆之中,剑光如冰,衣料胜雪,翩然漫舞。
众人手中长剑纷纷落地,啷当之声此起彼伏。
只因先前姐姐说让他勿要弄脏衣服,木易才未伤及他们血肉肌肤。
木易似很是钟意手下被西江月称为三千繁华的剑招,看着面前一群只会挥扇豪言的世族公子们身上衣衫渐少,越发来了兴致,蓦然想起半月前出无翎山之时,姐姐教他的那首诗。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此诗与眼前所见,竟有几分相似之处。
少年看着身边几近光洁的诸多身体,似是意犹未尽,高声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好诗!当真是好诗呀!”不想平日里他认为最无用又无趣的诗词,此刻竟能这般应景又有趣。
木易心中暗想,日后定要请姐姐多教自己几首诗,如此一来,与人对敌之时也能增添不少乐趣。
那群被木易用剑招削下片片衣料的青年们,可没有他这般吟诗作赋北窗下的闲情逸致,纷纷用手遮住身上关键部位,不是脚步踉跄逃出酒肆,便是寻酒保借衣物遮羞。
方才酒肆之中热闹场景,倏尔冷却。
木易脚尖轻点,将地上一柄长剑踢出数丈之远。
“锵!”
长剑破空,紧贴齐邵柏双腿,重重钉在他身前冷硬青石地面上。
剑刃映天边灼目金乌,散发刺眼光芒,晃得齐邵柏一时睁不开眼。
方才还踉跄逃跑的诸人见状,皆突然顿住。
一时,数位衣衫尽失之人立在街市之上,倒成了一道奇异风景。
市井中许多还未出阁的女子连忙掩面,落荒而逃;上了年岁的老妇们则交头接耳,言说哪位公子身材更好;而许多已娶亲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