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用尽全部力量防守,只见那被赢稷的劲气震射至四周的“箭雨”珠弹被他催逼而退,激射至四面八方!
他本不是修练基实的真气,自难敌如此浑厚强悍的冲击,亦受此一累,而激喷出鲜血,抚胸而直喘,双目一阵发黑。
砰砰砰!
只见眨眼之间,风云台上如同被天上掷落的炮弹轰炸过一遍似的,满地疮痍翻裂。
而周边的那些秦兵猝不及防被弹射中,他们身上基本上都落下大大小小的血洞,呻吟无力地倒于地面。
虽说墨辨这方也受到了波及,但还好有丘老的庇佑与尖盾的双重防护住了,否则只怕亦会受此重伤倒地。
“丘老!”
“梁公!”
风云台上遭此一动辄尘硝之深处,那受创最严重的一处地带,却见猛地一道身影像疾射的炮弹一般冲破尘烟重重撞击到了地面,滑动了好几米方堪堪停下。
紧接着,另一道威摄英伟的身影迈步而出,他隐约于尘硝之中,一手握剑,剑指于地,不疾不徐,缓缓而至。
“墨家,亦不过如此罢了。”
低沉而幽森的声音尤带着方才不曾消散的磅礴杀意,一出竟令人毛骨悚然,全身发寒。
而这时,因风云台的变故,秦军已然衷心担忧其君主安危,纷纷押着先方脱逃却终究被逮捕回来的墨家弟子。
他们将一众墨家的人捆绑在一堆,拖拽至了风云台之下,以刀、戟、箭相抵,这无言是一种对尚在顽强抵抗的墨家弟子的威胁与嘲讽。
丘老望向底下,刚一动,便牵扯到了伤处,他嘴角又嗌出了血来。
而周梁如今已算是被迎稷拆掉了一身硬骨,他撑着地面,像行将就木的老者一般爬了起来,他看着他墨侠一方的弟子被人压跪于地,他们皆仰头既担忧又紧张地看着他,心下一时也不知是愧还是悔,他红着眼睛闭上了眼。
“呵呵呵,老夫……输了,输了,哈哈哈哈……”
他张开双臂,以一种悲怆而挑衅的的姿态对着赢稷。
杀吧,来杀吧,他周梁一生从不畏死!
“统领!”
“梁公!”
底下的弟子皆焦急嘶吼。
台上的墨辨者默然悲伤。
赢稷眸心似一池冰湖,道:“凭你,还不配予孤用星河剑。”
说着,他便接过一弩兵递来的普通弓弩,长臂一伸,箭头对准了周梁的眉心处。
“我周梁对不住墨家,对不住在场诸位。”说着,他便潸然泪下。
他死不足惜,可惜他连累了所有人啊。
周梁已然准备赴死,但奇怪的是只闻周围忽响一阵吸气声后,却久久没有感受到痛意。
之前还有动静的风云台,此刻安静得有些诡异,他茫然不解地睁开了眼,却见一道纤弱竹傲的笔直身影挡在了他的身前。
因为他,而支箭迟迟没有落下。
他愕然失语。
“焕仙!”
“兄弟!”
这时,墨辨一众纷纷惊落尖盾,冲跑出来几步,朝着周梁身前那道人影惊声大喊。
“焕仙,你冲出来干什么,快啊,快回来啊你!”南月见到赢稷的那只尖锐到几乎不用怎么能力便能将她整个人刺穿的弩箭,便心惊胆颤到几近昏撅过去。
“焕仙!”肱老他们都脸色大变,想全冲上前去,又怕动静太大惊恼了秦王令他失手开了弩,将“陈焕仙”击杀当场。
底下被捆绑的墨侠们都呆怔地看着“陈焕仙”,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冲出来。
这新秦王完全便是一个冷血帝王,他心硬如铁,无论是谁他都不会手下留情的。
然而……结果却出乎他们所有人的意料,只见方才杀气腾腾、仿佛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秦王竟然在“陈焕仙”的阻挡之下,缓缓地放下了弩弓。
赢稷面无表情道:“陈焕仙,你这是何意?”
咦?!
他们、他们好似认识啊?!
许多不知详情者都一脸被雷劈了似的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