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昌这些官兵的首脑们并没有觉察出异常出来,只以为这是自己战略得当更兼士气高涨的结果,兴冲冲的冲进了水寨。
看着里面的那些残破木屋和船只陈昌得意的笑道:“你们这群水寇,本帅还以为你们这里面还有什么铜墙铁壁呢,原来只是这些个破旧东西啊,就凭这些你们也敢和天兵对抗,简直是自寻死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吧,哈哈哈。”
钟相这时候也已经受了好几处伤,鲜血把身上的几处衣服都染红了,不过他却依然没有丝毫惊慌畏惧之色,看着陈昌冷笑道:“狗官,老夫纵横洞庭湖三四十载,今天虽败也是天意而已,并不是你有什么了不起——你们不过是凭借人多势众罢了,哼哼,老夫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有胆的话你敢进屋来和老夫一战么?老夫就算受伤要斩杀你也是绰绰有余。”
陈昌勃然大怒,指着钟相喝骂道:“不知死活的老匹夫,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本帅只不过是不屑和你们这群贼寇动手罢了,真的以为我怕你们么?来人,拿我兵器过来,看我如何虐杀这老狗!”
官兵上下们此刻心情都很放松,知道大帅现在是要来‘摘桃子’了,这一场大胜后大家的功劳都不小,尤其是陈昌肯定是头功,最后再亲手‘力战数十回合后,一刀砍翻敌首’,这样在功劳簿上一写该是何等的威风?
大家对于他的安全也不担心,陈昌本来武艺就高强,又是精力充沛,而对面这个钟相不仅年纪一大把了,还力战了半日,身上还有好几处伤,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可能是大帅的对手,亲兵们急忙抬过了陈昌的大刀,又在两旁做好了防护准备,以防万一,陈昌这才志得意满的跳上了钟相所在的木屋地板。
他一指钟相喝道:“老匹夫,休要慌,本帅来了,看我如何斩你狗头!”
钟相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呵呵,想不到你这厮如此好糊弄,轻轻一激就上当了,老夫这次拉你做个垫背也算勉强可以了。”
陈昌就觉得哪里不妙,仔细一看突然发现钟相身后的屋子里面的那些人都已经开始放起火来,随即一股刺鼻的火药味却传了过来,陈昌知道不好,头上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他此时已经顾不上再骂钟相他们了,一边往后狂奔一边吼道:“中计了,全员听我命令,赶快撤退。”
这下子那些官兵们也慌了,一个个急忙往后撑船的撑船,跳水的跳水,忙的乱七八糟,这时候就听见‘轰隆隆’的爆炸声接连而起,整座水寨瞬间是火光冲天,将所有的人都卷了进去。
这时候的火药威力已经颇大了,只是还没法完美的添加在远程武器中,但是这种定点爆破的破坏力还是极大的,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过后,整个水寨里面不论木屋,断墙,栅栏,仓库,大小船只都被毁去了大半,剩下的也都是烈焰燃燃。
连东西都是这样血肉之躯就更不用说了,处于爆炸中心位置的钟相他们近千人全部牺牲,而官兵们由于距离远一些则稍微好一些,但也伤亡过半,其中也包括中了钟相激将法的陈昌,他跑的太近了,虽然发现危险想要逃离也已然来不及了,这下子“力战数十回合后,一刀砍翻敌首”的机会没有了,想必最后上报的文书就变成了“和敌首激战数十回合,正要擒拿对方之际不料误中奸计,和敌人同归于尽”。
侥幸逃生和外围的官兵们此时惊慌的如惊弓之鸟,漏网之鱼一般,拼命的四散而逃,而听到爆炸声之后杨幺那些洞庭湖好汉们心中都知道钟相和那些留守的弟兄们已经得计了,但是这时候却不可能有人高兴的起来,随着杜嘉一声令下,马上个个红着眼睛争先恐后的冲杀了出去,杜嘉怕他们有失,让阮家兄弟,张家兄弟们也带着梁山的一千多人在两翼保护,自己则和花荣居中指挥调度。
这次参与的官兵们大约有七八千人,白天的攻城战中大约伤亡了七八百,然后在之前的钟相他们的舍身一炸又伤亡了三千多,剩下的连一半都不到了,而且士气低落,更兼以陈昌为首的高级军官们也大部分都殒命了,完全像是没头苍蝇一半四处乱跑,而杨幺他们这边虽然只有两千多人,但是士气体力无一不在顶点,又是个个激愤,看到官兵们都是咬牙切齿,双方的战力高下是一目了然。
因此官兵们一碰到洞庭湖的队伍就被冲了个大口子出来,伤亡无数,然后又被随后而来的梁山两翼的队伍一扫更是狼狈不堪,仅仅坚持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崩溃了,由于杨幺他们都是怒气高涨,这次官兵的伤亡率高的出奇,除了不到千人逃走以及不到千人投降以外,其余的全部被歼灭。
本来许多洞庭湖的好汉们甚至连俘虏都不打算放过的,却被杜嘉阻拦住了,他一直都奉行‘杀降不祥’的方针,而且这些人既然都放下武器了,还要杀这些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就不是好汉所为了,冤有头,债有主,报仇的对象是上面的那些人才是,好容易才劝住了众人。
然后他们又回到之前的水寨,将钟相等牺牲的兄弟们的残骸都收拾起来,然后祭奠一番后都放到一条大船上点上一把火,任凭船只一边漂流一边燃烧,最后全部化为灰烬沉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