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杜兴丢下这几句话就直接走了,甚至连那封祝朝奉的亲笔信都没接过来,不管这庄客在那里如何哀求都无动于衷,他最后只得悻悻而归。
听到这话祝彪气的直接把桌子就踢翻了:“直娘贼,李应这泼男女简直是猪狗不如,那一箭不过就是皮外伤而已,当天他都是自己骑马回去的,现在都过去好几日了怎么又昏迷不醒?完全就是托辞,早知道老子当天就不手下留情,直接一箭把他射死算了,也省的今日受这鸟气。”
其实那天他哪里有过手下留情过?只不过是李应没防备之下没有完全躲开而已,如果重来一次恐怕倒是他中李应的飞刀的可能性更高些,只是这个时候谁都无心理会这事。
祝朝奉长叹一声道:“看来这两庄是铁了心的要我们好看了,他们都认为我们肯定挡不住梁山强人们的攻势,弄不好已经在和贼人们暗通曲款了,我们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现在该如何是好?”
几个人都不说话,就连平时诡计多端的军师宋喆也不例外,其实大家都明白,此刻他们的选择只剩下一个了——同时也是最残酷的一个,他们最不愿意接受的一个,那就是向官府求援。
可是谁都不愿意说出这句话出来,毕竟对高傲惯了的他们来说,这实在是太难了,良久之后祝朝奉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对别人说话一般,自己回答了自己之前提出的问题。
“现在我们恐怕也只能向他们低头了。。。就算再难过,也好过庄子被踏平啊。”
宋喆急忙道:“太公大人英明,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咱们庄子留下,将来必然有翻身的机会,到时候咱们把那梁山整个填平了以报今日之恨就是。”
其余几人也都是强打精神纷纷附和,只有栾廷玉心中苦笑,这句话虽然没错,可是他们真的还能等到哪一天吗?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商议如何向官府求援了,这些年来祝家庄不仅对李家庄和扈家庄异常骄横,就算是对官府也不例外,偶尔打交道的时候他们派出去的人都是恨不得两眼看到天上去的,要说对方对他们不怀恨那才是有鬼了,只不过当时他们人多势众官府也无可奈何,但现在他们去求援,那受到的是何待遇完全能够想得出来了。
都不要说是官府了,就算是平时对他们恭敬有加为他们马首是瞻的李扈两庄今天对他们信使的态度就能够猜出个八九不离十了。
看到众人都不说话又是栾廷玉咳嗽一声道:“众位,登州兵马提辖名唤病尉迟孙立,乃是整个登州官府之中最能打之人,其实他和我都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自幼一起学艺,他的武艺我都尽知,当然了,我的本事他也都了解,只不过几年前我们出现了一些分歧,我觉得官场黑暗,投身进去就是自取其辱,但是他却认为效忠朝廷方是正道,因此只得分道扬镳,他去了登州做军官,而我则来了贵庄之上,之后就罕有联系了。”
众人闻言都是一喜,栾廷玉之前从没有提起过他还有这样一个师兄弟,如果有认识的人那打起交道来就容易的多了,尤其还是孙立这样的位置上,对于登州军方是否来援可是有着决定性作用的。
只不过这对于栾廷玉来说多少有些纠结,毕竟这等于是亲口对孙立承认自己当年的选择是错误的了,要不然为何最后还是要求到对方呢?只不过此情此景之下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栾廷玉马上亲笔写了一封信,并该下了私人印章,为了保险起见他又重抄了三份,毕竟从这里到登州也有一百多里,路上还要躲过梁山的包围,只派一个人去显然是不能让人放心的。
看到三个装扮成各种职业的庄客们背着包袱悄无声息的从庄子后门出去了,屋内的人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过想到接下来要付出的惨重代价,每个人的脸色又变得苍白了不少。
杜嘉他们自然不知道祝家庄中间发生的这些事情,他毕竟不是神仙,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算得到一切,这一晚上他同样也没怎么休息,一直都在仔细的权衡着那两个选择。
从他的角度是非常不希望手下无谓的流血牺牲的,可是同样也不能在如此好的局面下就因为对属下的怜悯而导致自己输了和宋江的赌约,以宋江那无理都能搅三分的能力,面对这个打击自己的机会那可是绝对不会放过的,那自己这段时间费心费力做了这么多事情岂不是都前功尽弃?这同样也是杜嘉不能接受的。
若是只影响他一个人也就罢了,可别忘了他现在身后也是有着一大批头领和手下的,他这样做那无疑是对他们的极端不负责,作为首领有时候就必须要去承担一些别人不敢承担的东西,因为别人都在跟随着你。
所以一直到天亮他都没有彻底下定决心,直到东方晨曦初露的时候杜嘉才恍然大悟,暗骂自己太傻了,这两个选择为什么一定只能选一个呢?它们其实并不是完全冲突的啊,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摸着自己后脑勺呵呵一笑,然后马上传令把众将招来。
等林冲等人都到齐之后杜嘉徐徐吩咐道:“我已经想好了,这次战斗我们这样进行,既不用一上来就猛攻,但是也不放弃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