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愣了愣。难怪会有这么一道旨意,原来这是早就备好的一份遗旨。
她呆立了一阵,直到再一次闻听到夜远朝肚皮打鼓的声音。婠婠坐了下来,向夜远朝劝道:“快吃吧。万一一会儿需要隐藏行踪,你这肚子总叫唤也不方便。”
这样的劝说听来不着调,却是有效的很。
夜远朝握了握手中的炊饼,看向继续啃着炊饼的婠婠道:“明大人的心倒比这炊饼还要冷硬。”
婠婠差点噎住。他这话不难理解,自是在说她对延圣帝崩逝没有表露出太多的伤心之意。
延圣帝也罢、连翘也罢,他们的离去固是令她心中难过,但她并不会如常人那般伤心。生过死过、死过又生,她对许多事情的看法都与前世大有着不同。
约莫做鬼的时间长了,看惯了枉死城和奈何桥头的景象,对于人的生死她的表现就显得冷心冷肺了些。
夜远朝与她是不同的。他这躯体中住着的可不是一只如她一般的老鬼。以这个时空的观念,似夜远朝这般的臣子对于延圣帝的离去想必是难能接受的。
想到此处,婠婠便耐着性子的劝道:“人生来就会有死去的那天,谁都躲不开。对我们来说这个人的生命已然终结,从此世间再也不见,觉得伤心难过也是难免。但其实他不过是换了地方待着,重新的开始一段新的生命。
生生死死就如四季更迭,循环往复,生化不休。生,固可欢喜。死,亦无甚悲苦。”
夜远朝定定的看着她,薄唇微勾,语调中又是一股不阴不阳的意味,“明大人这是要出家?”
好心劝慰却得来这么一句。婠婠斜睨了他一眼,微一低头冲着他“呸”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