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济尔哈朗看来,一个小小的洛阳城,甚至不需要动用满洲精骑,仅仅派出汉军八旗的一支兵力就足够拿下了,毕竟洛阳城已经不是数百年前的洛阳城了,衰败不堪,甚至李自成围攻洛阳城当年留下来的残桓断壁都还在呢,城中兵力不过数千人,如何能够抵挡的了十万大军?派出一万大军就足以荡平洛阳城了。
祖大寿一马当先,来到了洛阳城下,向着城头之上厉声喝道:“城头上的人听着,速速叫你们知府开城投降,本官依旧可以保证他高官得坐,骏马得骑,前程似锦,如果执意开战,大清天朝兵锋一动,万炮齐发,叫你们洛阳城城化为平地,血流成河!”
陈奇瑜在城头之上,一眼就看到了祖大寿,两个人曾经同朝为官多年,虽然祖大寿是外臣,但是袁崇焕在日,祖大寿曾经多册追随袁崇焕入朝,与当初做兵部侍郎的陈奇瑜没少见面,陈奇瑜自然是认识祖大寿!
陈奇瑜脸色铁青,这可是当年大明朝有数的悍将,关宁铁骑的领袖啊,如今竟然也投降了满清,成为了满洲鞑子的走狗!
“祖大寿!你个忘恩负义的逆臣贼子!背主求荣,甘当鞑子鹰犬,实在是罪不可赦,禽兽不如!”
祖大寿向着城头望去,一个披挂整齐的老将军站立城头,正在向着自己怒骂着,仔细一看,心头一阵凛然——陈奇瑜,没有想到,在洛阳城这个小小的地方,竟然还隐藏着一个大明朝听的重臣!
祖大寿看看陈奇瑜,喝道:“城头上可是陈奇瑜大人吗?你我同朝为官多年,我也不愿意与你危难,念在同袍之谊,我甚至愿意保举你出仕大清,以你的威望、品行、能力,就是出任一部的尚书,都足够了,大明国祚已尽,你何必还要为其出头,不要忘了当初崇祯是怎么将你赶出朝堂的!如今大清雄师十万,如果你一意孤行,整个洛阳城十万老百姓都要为你陪葬,你于心何忍?”
陈奇瑜寒声喝道:“放屁!老夫生是大明臣子,死也是大明的鬼魂,祖大寿,你也是大明的子民,你也是汉人,你身体里流淌的也是汉人的血,你门祖氏一族也是世受皇恩,手握重权,如今将刀锋对准了你的父老同胞,对准了你的兄弟姐妹,你又于心何忍?他日有什么面目去见先帝与九泉之下?”
祖大寿冷声道:“我为什么要去见崇祯?我对不起他?难道他就对得起我吗?他对得起关宁铁骑吗?他对得起多年镇守边疆的忠臣良将吗?袁督师崇焕公盖世功勋,忠肝义胆,最后落得了什么下场?万剐凌迟,身上的肉都被人给一口口的吃掉了!他崇祯难道就忘了当初清军围攻北京城,是袁督师率领关宁铁骑七天七夜从锦州杀回京城,又在崇文门下与清军基站一天一夜,方才解了北京之危吗?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如果不是我祖大寿抗命不进北京城,只怕这个脑袋也早就被崇祯给摘了去了!我们做臣子的哪点对不起他崇祯皇帝了?我祖大寿死守锦州一年之久,朝廷的援兵在哪里?万岁山前珠翠绕,蓬壶殿中笙歌作,我们不欠大明的!”
既然选择了投降大清,祖大寿就已经不在乎名声了,自然是有一套说辞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一番话说出来,理直气壮!
不过,陈奇瑜有岂是易与之辈?人家可是进士出身,文武双全,口舌之利岂能怕了你一介武将?
陈奇瑜冷笑道:“祖大寿,你休要强词夺理,混淆是非!袁崇焕被凌迟处死,你可见他有丝毫的反抗吗?他手握重兵,想要反抗还不简单?他为什么不反抗,那是因为心有忠义,比你强了千百倍!况且,袁崇焕就真冤枉吗?擅杀朝廷重臣毛文龙,是重罪吧?欺上瞒下,向着满洲贩卖粮草盐铁,是重罪吧?妄言五年平辽,欺君罔上,是重罪吧?哪一件冤枉了他?至于你祖大寿,你拥兵自重,每年虚报兵力从朝廷冒领军饷,十几年时间,只怕被你冒领的不下数百万两吧?你还有脸说朝廷对不住你?你家世代忠良,如今你叛国投敌,为虎作伥,你有什么面目去见列祖列宗于九泉之下?你的列祖列宗都被你给糟蹋了,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的,遗臭万年!你就是大明朝一等一的逆臣贼子,民族的败类!我陈奇瑜就站在这里,想要拿下洛阳城,就踏着我陈奇瑜的尸体过去!”
陈奇瑜义正辞严,神情冷冽,一番话,彻底将祖大寿给震慑住了,理屈词穷,城外,他统帅的可都是汉军八旗,几乎都是清一色的汉人,对于陈奇瑜话,听得清清楚楚,将屠刀就这样砍向洛阳城中的父老乡亲?于心何忍?
整个汉军军心都产生了些许动荡,人心不稳,祖大寿更是面红耳赤,还没有开战,就已经矮了一截了!
“父亲大人,跟他一个糟老头子费什么话,直接攻城吧?”
一旁的祖宽急声道。
祖大寿摇摇头,涩声道:“暂时停止攻城,等候庄亲王上来吧,大军士气受挫,强行攻城,只怕会适得其反……”
汉军八旗没有施放一枪一炮,仅仅是将洛阳城围了起来,等候着济尔哈朗的到来。
第二天下午,济尔哈朗就率领着大军主力来到了。
看到祖大寿的大军没有任何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