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扎错了。”犀明听得那句话,简直有一种心脏病要犯了的感觉,虽然他没有心脏病。
本来犀明就对针头有点发怵。
小时候宁肯不吃饭,不睡觉也不要打针!
所以于他而言,打针的次数除了小时候,长大真的屈指可数。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打针的场面估计现在00后无法想象的,当时犀明所在的村子有一个私人医生,乡下叫赤脚医生,就是家传的医术,没念过医校的。
那时候打针,他从一个罐子里拿出一个针筒,用镊子将一根亮得刺眼的针头插到打针的铁制架玻璃管的针筒上,那只针头不知道扎过多少人的屁股,重复使用,极其恐怖,哪有后来的一次性针筒。
随后将针头取出安好在打针筒上,接着他放在一边。
下一个动作他用铁镊子向一个装着药水的小玻璃瓶子狠狠地击去,随着一声“啪”地碎玻璃声音,紧接着玻璃盖子飞向地面被再次撞碎的声音。
赤脚医生将针头伸进没有了尖头的药水瓶,滋啦一声,药水被迅速吸进针管,这个动作完成之后,他还喜欢将小玻璃瓶子倒悬在针管上,将药水瓶子内的东西一滴不剩的折腾完。
当他将这些准备动作完成之后,门外破凳子上坐好了光着屁股的病人。
这时候赤脚医生他将针管向空中轻轻一推,像是先给空气先打一针,紧接着细细的一股药水飞出老高老远。
随和他半蹲着身子,一手拿着酒精棉球,一手拿着针管。
只见病人身子猛然向前一挺,他已经站起来了。
尽管大家说夸他打针利索,但是犀明从没有那么认为。
他在犀明的心中就像是村子里喜欢杀猪的犀胖子叔叔一样,甚至还不如他,
至少每次看到犀胖子叔叔杀猪时并没有看到像赤脚医生打针时那样会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那个赤脚医生长得一脸的凶相不说,还经常跑到他小时候的梦里作怪。
乡下人吓人也是拿他吓唬人,说再不听话,让那个黑医生给你打针。
犀明那时候最怕了,特别是一次单独照顾,简直没差点吓死。
大概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那年得了重感冒,高烧持续不退,在尝试多种吃药口服药毫无效果之后,家里人夹着他来到赤脚医生这里打针。
平时见到赤脚医生都躲不及,那一次单独照顾,他感觉就是生不如死的感觉,很恐惧,所以很不配合打针,哭着不要打针,他被扣在桌子,被强行扒开裤子。
那一次哭的是绝对比春天的第一声雷还要响亮,甚至可以说比犀胖子叔叔刀下的猪还叫的惨烈。
打青霉素真的很痛,那个年代青霉素是几十万个单位,现在打针几百个单位青霉素都有人喊疼,那一次那一针打得三天下不了床,屁股痛得不敢翻身,打针对他的折磨已经远远超过感冒的攻击。
所以每次犀明打针都会一幅痛不欲生的样子。
可谓是头可破,血可流,针绝对不能打!
对打针的恐惧,导致犀明一直都有点怕医生。
现在的犀明,脸色非常地难看。
他很生气,甚至有种杀人的冲动。
而此时,那条感受到犀明的怒火和杀气的狗,汪汪得更欢了……
该死的畜生,连你都幸灾乐祸吗?
姑妈医生,你行不行,就你这水平还开私人诊所,你这不是给人救命,你这是要人命啊!
“我再来……”拿着针筒的姑妈医生很不好意思地道。
“那个,停一下,林秀颖姑妈,你让那个小护士来吧,您还是坐着给病人问诊比较好,吃药打针挂点滴还是交给专业的护士们比较好。”
“呵呵……”
“呵呵……”
“小黄啊,进来给这个小伙子打一针狂犬疫苗吧!”
“好的,林医师。”
这时候林秀颖将姑妈拉了出来。
“林丫,你把我拉出来干嘛呢?”
“姑妈,你把那个人留下来,晚上一起吃饭。”
“林丫头,我咋留人家呀,我干嘛留哪个小伙子啊!”
“姑妈,你刚才扎针不是扎错了吗?你就表示道歉……”
“林丫,你这是干嘛?让姑妈……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小伙子了,你这么漂亮优秀,我也没看出那个小伙子咋的,貌不惊人,气质也不咋的也就那样,扎错了针一下就哇哇大叫,不扛痛的男人,没出息的。”
“姑妈,你别说了,也不要管啦,反正你就让他留下来,我想跟他吃饭。”
“可是姑妈不好开口。”
“那姑妈,我先开口。”林秀颖道。
“那中!”
屋内。
“你们小诊所这狂犬疫苗没过期吧。”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们诊所怎么会用过期的疫苗呢,不会的,我们是非常靠谱的诊所。”小黄护士脸上有些不高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