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其实……其实一直有他的联系方式。”梁妈妈心疼地抚了抚女儿手臂,她想了想,又害怕会伤害到女儿,“对不起,诺琪。”
女孩儿眉头轻轻地拧起,渐渐有了些情绪。
梁妈妈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可事到如今那件事情又瞒不住,所以她还是抬眸勇敢承认了,“对,你上高中那会儿,是妈妈让他出国的,顺带着让他全家跟着移民了,但是妈妈……”
“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做?!”女孩儿就像一座即将爆发的小火山,“那是人家自己的人生!你凭什么去左右?!你让他走!你打断了他对未来所有的计划!”
女儿的态度让梁妈妈心下一惊,这么多年过去,她以为……
迎着女儿思绪万千的目光,美萍冷静地回答她,“凭我爱你啊。”
梁诺琪摇摇头,她难过地后退两步,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是你让他回来的?”女孩儿压了压心里的失落,轻声质问道,“到底是不是啊?”
梁妈妈否认,“不是!是我前天在街上碰到他了,他主动跟我打了声招呼。”
“他认识您吗?”诺琪不相信。
美萍坦白,“认识啊,这些年我一直有跟他联系,在他们家的生意上也给予了一定的帮助,他是麻省理工毕业的高材生,每一次在学术上取得成绩都会跟我分享,我们就像是……朋友。”
“……”梁诺琪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朋友?你们居然是朋友?”
“因为妈妈当时担心你早恋会影响学业,所以才让他离开的,但妈妈从来没有亏待过他。”梁妈妈想取得女儿的谅解,“我承认刚开始我是强行让他们离开的,可是后来……我去了美国,我专程去道歉了,我跟他们解释,我用我的诚心取得了他的原谅。”
可梁诺琪根本不能理解,她盯着妈妈眼眸,眉心皱得更紧,“你把我从他的青春中强行抽走,这种亏欠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去弥补的!同样的道理,您对我也是有亏欠的吧?”
梁妈妈震惊,她仔细思考着女儿这句话,觉得很有道理,她无言以对。
深深埋起的酸痛第一次涌出来,令梁诺琪心里异常难受,安信……这个名字就像是胸口的朱砂,每提一次,她都会痛,所以这些年,她一直是遗憾的,一直不敢去想他。
“对不起……”梁妈妈觉得很抱歉。
在青春年少的岁月里,他和她郎才女貌彼此欣赏,安信和盛誉总是并列第一名,偶尔第一名也会被盛誉夺走,而梁诺琪则是第二第三的好成绩,他们三个就是老师心中的最佳三好学生,就连位置老师也经常将他们安排在一起。
因为是盛誉是时代传奇,班里谁都知道他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神话,知道他是天骄国际的接班人,所以没有人敢喜欢他,他生来气场强大,在班里从不跟女生讲话,女生们也不可能接近他。
但相比之下,安信同样高大帅气,性格却温和多了,唇角总是会挂着一抹温暖的笑容,总是会一丝不苟地穿着白色衬衣,他就是那个年纪美好的代名词。
梁诺琪转身面向落地窗,她看着窗外风景,所有记忆扑面而来。
“诺琪,你别怪妈妈,是妈妈造就了今天的你们俩。早恋真的误终身,妈妈知道你们当时再继续做朋友一定有往下发展的可能,妈妈从老师那儿得到的消息……”
“您别说了。”诺琪声音轻颤,过去的事情她不想再提,每提一次都是不可言语的痛。
“……”
“您出去吧,我想静一静。”不得不承认这件事情带给她的冲击很大。
然后她听到了妈妈离去的脚步声,梁诺琪眸子里忍不住染了些晶莹……那个遥远的少年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安信对于她来讲,是整个青春年少最珍贵的记忆,她们牵过手,她们热情地拥抱过,却没有接过吻,因为他们彼此约定,等大学毕业的时候,再一吻定情。
可是……那个吻却被南宫莫夺走了。
想到南宫莫,梁诺琪内心也是矛盾不已……简直是心烦意乱。
那天,安信没来上课,老师说他转学了。毫无预兆地从她的青春中离开了……
以为安信会从她的生命里彻底消失,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有重逢的机会……可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了。
整整一下午,梁诺琪心情格外糟糕,唉,呆会儿还要去南宫家认错。
西雅图,风和日丽,晴天万里。
繁华的街道上全是些西方面孔,并不嘈杂,十分祥和,一辆加长沃尔沃在广场旁停下,车身映着明亮的光线,广场上和平鸽呼拉拉地飞起,又呼拉拉地落下,广场中央的喷泉前有情侣手拉手许愿,天空很蓝,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盛誉坐在沃尔沃后座,他膝盖上放着打开的平板,正盯着屏幕上的内容,面容严肃。
在他身后还坐着两名手下,他们都戴着耳机,手中在操控着什么,像是在进行最精密的探测,车里特别寂静。
“往前50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