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天梯(中篇)张宝同 2017.10.10
老人带着我们从半人高的荒草丛中走过,上到一面坡地上。路旁有一片片玉米地和菜地。地里的土豆长得道是浓密,可是玉米却长得稀稀拉拉,有的已经长成了半人高,而有的却刚从地里长出。从这里抬头朝上望去,离山顶已是近在咫尺。绕过一个小坡,就是山顶之下。这里有一栋非常简陋的土坯瓦房。房子一共只有两三间,但房子的尽头有一个猪圈和小仓库。房子是背靠着山顶而建,使得山顶成为了天然避风的屏障。房前有一片大概有半个篮球场大的空地。一条山泉溪水从门前空地上哗哗地流过。空地边上是条深沟,沟边下是菜地和玉米地。地边是一片片树林。
大家来到了屋门前的平地上,这时,一只大黄狗跑了过来,对着陌生人在汪汪地叫着,几只母鸡惶恐地朝着我们望着,也在咯咯地叫着。主人朝着大黄狗摆了摆手,狗才不再叫了,而是用莫名的好奇朝着陌生人不住地看着。有人朝着大黄狗丢去了一些面包。大黄狗一边吃着,一边开始摇起了尾巴。有人开始给两位老人照像和录像。闪光灯朝着两位老人一亮一闪。男人道是没在意,可女人却吓了一大跳,赶忙躲在了男人的身后,说道,“你那个恁亮,杀人血脉,不要整了。”
向导对她说,“莫要怕,这是照像用的灯,又不是吃人的老虎。”这样一说,女人才不那么害怕了,就站在男人的身边让相机和摄像机拍摄。拍完照摄完像,队员们便从背包里拿出一些好吃的苹果和桔子,还有火腿、香肠和方便面送给老人。老人好像都没见过这些东西,像是在接受别人赠送的宝贝一样,把这些东西都放了起来,然后进到厨房开始给大家做饭。
队员们开始在屋前的平地上搭帐蓬,也有的站在屋前的平地上朝着四周看着风景。此时,太阳已经停在了西山之上,把山峰周围的云霞染红了一片。天光之下,山峰如浪,薄雾迷蒙,眼前是一片丹霞流云,可以看到万顷云海之上的座座山顶,如临仙境。而谷底和深涧是一片寂静。寂静中你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在别人搭帐蓬时,我来到了厨房,看着两位老人在为我们做饭。屋里很暗,进到屋里好一阵才能看清屋里的东西。但锅灶里很快就开始烧起火来,就着火光,可以看到厨房里的切菜板和一个大水缸。墙角的地方还堆着很大一堆南瓜和土豆。厨房里的墙壁上早就被烧火的浓烟给熏黑了。
女人在大锅灶旁烧火炒菜。炒的菜是土豆片和空心菜。她一边烧着火,一边炒着菜。火光照在她的脸上,映红了她的面孔。她的脸上满是皱纹,如岁月的耙犁犁出来的沟沟壑壑。但是,老人面容和善,容貌端正,性情温柔,想必年轻时非常地漂亮。我对女人说,“大妈,我来帮你烧火。”女人马上摆着手说,“使不得,使不得。你们是尊贵的客人。”
男人将一把不大的铁锅,放在用几块石块搭起的炉灶上,也开始烧着火,等锅里的水开了,便开始往里面放米。那米看起来非常地粗糙,带着一些谷皮和谷糠。所以,当米被撒在沸腾的水中时,那些谷皮和谷糠还漂在水面上。
我就好奇地问,“老伯,你们自己还在种植水稻?”老人说,“种了两三亩。”我说,“怎么没有看到?”老人说,“在溪水下面的坡地上。有时间我带你去看。”我又问,“你们为什么不到山下去住?住在这大山之上,多孤寂多不方便。”老人说,“这没啥子,习惯了。”
等女人炒完菜,便开始用玉米面蒸馍。等把馍蒸好了,屋外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老人把大屋里的小木桌摆好,点着煤油灯。可是,小木桌旁只能坐几个人。于是,大家就分成三个批次轮流吃饭。虽然,老人做稀饭的米比较粗糙,蒸馍的面也很粗,玉米都没有磨成粉状,但做出来的饭却是清香可口。
吃着饭,有些人就问起老人的身份和一些好奇的事情。老人却爽爽快快,一点也不哄着瞒着,把他们的事情都痛痛快快地说了出来。原来他们是50年前从山下的中山镇常乐村一起私奔出来的,那时,男人刘国江只有19岁,女人徐朝清29岁,是有四个孩子的寡妇。
这是1500米高的半坡头山顶。在上山之前,我听一些老人说过有人解放前上到过山顶,可山上有野猪和猴子,还有老虎和黑熊,曾经就发生过有人被老虎吃了的事情,所以,近年来几乎就没人再上到过山顶。但是,他们讲的仿佛就是一个古老的传说或是故事,因为多少年来,早就没人再上到这山顶来了。
夜已经深了,可是,山顶并不很黑。中秋佳节的圆月又大又圆地挂在天空,仿佛就在我们的头顶,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摸到。天空很蓝,天空很亮,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嫦娥,看到桂树。溪水在屋前沟下哗哗地流淌着,那清亮的声音像是在我们的梦中回响。探险队员们齐刷刷地一大排坐在屋前的草坡上,朝着群峰深涧上空的月亮在冥冥地遐想着。很久很久都没有一个人出声,好像生怕会扰醒这夜色中的迷梦。
其实,我知道人们都在思索着刚才听过的那个美妙传奇的爱情故事。这个故事既朴实厚重,却又是那样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