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局面,场外在鼓噪,场内的李坤摩拳擦掌,随时准备动手。显然,若是邹兑不能合理说个一二三四的话,邹兑和三味药堂都要遭殃。
邹兑却不见慌乱,扇着折扇,淡然道:“你二十岁前这样吃自然没问题,二十岁后还这样吃就有问题了。先前我说过,二十岁前,武修的身体处于生长发育阶段,每日摄入的食物除了支持武道修炼,还供给了身体的发育。但二十岁后,同样的食物只能支持武道的修炼消耗,难免有富余的能量积存在体内。所谓是药三分毒,食物也同样如此,就如同一个火炕,要是每日填入的火炭每日烧完就没有问题,但要是每日都剩余一些,却还每日同时同量的添加,富余累计下来,火坑自然会一直燃烧,而且越来越旺。如此,你的身体能不热吗?”
邹兑这一番话条理清晰,终于将先前解释的武道理论和李坤的病情结合了起来,一切水到渠成,让外行人都是恍然大悟。一时间,有些乱哄哄的场外,忽然变得鸦雀无声。
“就……就这么简单?”
李坤瞪大了眼睛,嘴巴终于能合拢了,却首先问了这么一句。
也不怪李坤。这几年以来,他因为这病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受尽了折磨,此时邹兑却告诉他只是因为饮食上的问题,这简直等于找钥匙找了几年,忽然有人告诉他钥匙就挂在他脖子上一样!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要不是邹兑的解释合情合理,有理有据,他都要怀疑邹兑是不是在作弄他了。
“怎么这么简单!”
相似的话同样从人群中的胡子同口中蹦出,他抓住了自己的头发,有些癫狂的意思,懊恼得差点用头撞地。
和李坤不同,胡子同何时在药道浸淫多年的药师。药道这东西,很多时候都只是隔了一层纸,一捅就破,此时邹兑一番解释下,胡子同瞬间恍然大悟到不行了。
想想这么简单的病情和原因,却花费了大量时间和心血,翻烂了药道典籍,想掉了不少头发,胡子同一时间有想哭的冲动。
邹兑很满意李坤的反应,一收折扇,趁热打铁说道:“你该庆幸今日遇到了我,你的情况在继续这样下去,‘火炕’中的火积累越来越多,数年后等‘火坑’完全被积火占满时,就是你丧命之时!你将全身自燃,最后烧得渣都不剩!”
李坤听得浑身一个冷颤,不管相信不相信邹兑,他都不想看到他被烧成灰灰的那一幕。何况邹兑未卜先知一般说出了他的许多未向外人透露的情况,他心里头其实对邹兑的诊断已经信了五分。
立即就将称呼改得更敬重,李坤低眉顺目地问邹兑道:“大……大师,你既然能诊断出我的病,相信一定有治疗的办法吧。”
李坤的前倨后恭让场外都是一片跌碎眼镜的反应,又是一片议论声四起,不少人都没相信邹兑如此儿戏的诊断,对于李坤的变化自然不理解。
人群中,唯有胡子同低头不语,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一旁的邵鹰看到,禁不住问道:“胡药师,你这是怎么了?”
胡子同叹息摇头道:“这邹兑的诊断只怕是正确的……”
“什么!”
邵鹰差点跳了起来。他本来也觉得邹兑如此简单的诊断有些儿戏,不能当真,还等着看进一步的热闹呢,自然没想到胡子同会说这样的话。
胡子同无奈道:“大掌柜也不用着急。体内饮食毒素积弊成火,这一类的病症可不好治疗,那邹兑虽然准确诊治,却未必有治疗的办法,最终也许还得我出手。一旦如此,我们反过来就打击了三味药堂,壮大了百草堂的名声……”
“希望如此……”
邵鹰随口回了一句,却没有太多信心。想想,胡子同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和精力,却无法诊治李坤,而邹兑仅仅是看了几眼,把了把脉,就准确判断出李坤的病情。如此巨大的差距下,期待邹兑没有治疗的办法,无疑有些自欺欺人。
场外议论纷纷的反应恰恰是邹兑想要的,邹兑硬是等场外议论了一阵,李坤着急得差点跪下时,才朗声说道:“治疗方法自然是有的,我可以当场炼制些丹药,服下后就能立即减轻你的症状。另外,如果你克服不了口腹之欲,我也有办法让你不改变饮食的情况下,恢复正常!”
邹兑如此自信,言行举重若轻,颇有风范,不禁让众吃瓜群众大呼过瘾,仿佛看到了想象中的药道大师站在面前。一时间,邹兑朗声的说话立即将全场乱哄哄的议论压制得没了声息,众人都是看着邹兑,在认真听邹兑的话。
到邹兑话才说完,忽然就有人大喊一声:“不可能!”
喊话的不是李坤,也不是其他人,竟是胡子同。原来,胡子同听闻邹兑有治疗的办法,心头顿时一阵灰败,一点点的希望也破灭了,但随后他听到邹兑说不改变李坤饮食的情况下,也能让李坤恢复正常,顿时精神为之一振。
胡子同的药道理论和经验之中,李坤这样的病情唯有从饮食上着手。此时,胡子同只感觉抓到了邹兑的大话弱点,顿时如同打假人士见到了假货一般,立即就跳了出来,打算揭穿邹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