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寅一郎是安达家的人,怪不得……”松冈恍然大悟。此时镰仓幕府的使团已经穿过四国军营地到了营地之外。使团同行的人都看向安达泰盛的孙子安达寅一郎,镰仓幕府当前执权北条贞时的母亲是安达泰盛养大的异母妹。消灭安达家的命令由北条贞时签署,导致安达寅一郎这位贵公子居然流落到四国军中当了军官。
松冈自己就是有身份的人,既然之前愿意和安达寅一郎结交时候就不在意这个身份,此时他说出了自己关心的话,“寅一郎阁下,四国军的铠甲和战斧是从大宋进口的吧。”
“嗯。”寅一郎爽快的答道:“再打下去你们还能见识到更多从大宋进口的武器。”
松冈听了这充满威胁的实话只能抱以苦笑,四国的武器已经够出名了,不需要新东西,四国产的‘妙法村正’在当前倭国上层中已经十分抢手。家里若是没有把妙法村正,都不好意思和别人说自己是上级武士。想到这里,松冈问道:“我记得寅一郎阁下以前用的就是妙法村正,为何不见你佩戴?”
“战场上还是斧子好使。”寅一郎对老朋友颇为言无不尽的意思。
松冈忍不住讨了寅一郎的战斧在手,本以为这么锋利的斧子应该颇为沉重,入手却比松冈想象的更轻。在大营外道路旁边的树上试了试,松冈一斧子就劈进树干一寸多深。连着劈了十几下,松冈对着碗口粗摇摇欲坠的树干连踹几脚,树竟然倒了。
“厉害!”松冈边感叹边将斧头还给寅一郎。
寅一郎也没搭理松冈,他对着看到动静跑出来的巡逻队解释一下,等巡逻队回去,寅一郎才对松冈说道:“松冈阁下,我觉得你们不妨答应赵阁下的要求吧。如果幕府不答应,松岗阁下也不要再上战场和四国军敌对。”
松冈心中不快,却也知道寅一郎的话并非全然是威胁,当中的确也有点好意。想对付四国军的斧头兵,必须调动精锐。此时镰仓幕府的精锐都在与足利家打仗,一旦调动精锐,足利家可不会在此时按兵不动。他只能问道:“寅一郎阁下,你以为四国军会遵守约定么?”
“反正足利家已经派人前来游说,他们答应的更多。赵阁下并不是想推翻镰仓幕府,你看那面旗。”说着,寅一郎指向了四国军的旗帜。松冈早就看到四国军打出的是源氏的旗帜,当年投奔源义经的伊予水军参加了源平合战中最激烈的坛之浦海战,立下大功。但是源赖朝对自己的弟弟源义经下手,伊予水军还没得到相应的报偿就沦落为‘源义经逆党’之列。四国军这次就公开打出源氏的旗帜,就是要求恢复他们镰仓幕府开幕功臣的地位。
“若是我们……答应下来。却怎么保证你们能守约。”
“哈哈,如果真的能谈成,松冈阁下不妨讨个差事,来我们这里购买战斧和铠甲。”寅一郎笑道:“等等,那时候四国军已经是镰仓幕府的探题手下,不用买,可以进贡么。”
松岗眼睛一亮,若是镰仓幕府军可以装备上如此锋利的战斧穿上坚实的铠甲,倒霉的可就是足利家。这的确是个很好的未来。
回到镰仓,松冈就把此行会见赵博人的经过告知给北条贞时。听了那三条要求,北条贞时大怒,喝道:“一群海贼水军竟然也想当开幕功臣!真真可笑!可笑至极!”
松冈低头不语。他觉得自己大概能理解北条贞时的愤怒。因为源赖朝家绝嗣,幕府将军请天皇家的亲族出任,镰仓幕府的实权则掌握在‘执权’手中。历代‘执权’由北条家出任,就是说镰仓幕府做了天皇的主,北条家再做了镰仓幕府的主。
北条家历代‘执权’都很想将镰仓幕府变成北条幕府,可他们就是做不到。除了实力不足之外,名不正言不顺是北条家始终无法跨过的坎。如果伊予水军成了开幕功臣,其地位就和北条家没啥分别。北条贞时会答应才怪。
等北条贞时骂了一阵骂累了,旁边的幕府大臣则上前谨慎的进言,“主公,我们不如先答应他们四国探题,这样伊予水军就是我们的臣下,先扛过此时再说。”
四国军距离镰仓不过三天路程,此时众人都知道必须拖延下去。北条贞时脸色阴沉,过了好一阵才说道:“我们只能答应这一条。”说完他看向松冈,“你可愿意再去见赵博人一次?”
“主公,若是他们退兵的话,接下来怎么做?”松冈问。
“退兵?哼!”北条贞时并不相信能这么顺利解决问题。冷哼一声之后,他也觉得这么做不够庄重,思忖一阵后北条贞时继续说道:“我们绝不可能承认伊予水军,他们第一条不就是要这个么?若是他们肯退兵,我们最多答应四国船只可以到各个港口。再不能多。”
“遵命。”松冈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有安达寅一郎这个旧识,松冈胆子大了不少。而且之前接触四国军的时候也发现四国军并非想象中的一群海贼,海贼可没有钱能置办全身钢甲与钢斧。而且四国军军营严整,军纪看着也不错。至少可以谈。
以最快速度赶往四国军所在,只走了一天多就遇到了四国军。原来松冈走后他们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