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仁祖看到后来,先是皱眉,而后脸色有点难看了。这让吴达济等人心中更是想知道内容。
“王上,不知上国中丞大人有何事吩咐?”吴达济终于忍不住问道。
仁祖放下信,看着他回答道:“说是建虏又增兵了,恐怕会有大动作。”
吴达济等人一听,脸色都变了变。不过他们还没有反应,就见陈继盛有点不耐地催促道:“中丞大人有交代,要你们提供船只的事,怎么样?”
朝鲜是有水师的,不过到此时,国事糜烂,那水师也早就烂了。仁祖听了后,犹豫了下问道:“不知上国要战船是有什么用处?”
陈继盛一听,他也不知道中丞大人要船的意思,具体是要干什么,眉头一皱,正琢磨着怎么回答时,吴达济却是面色一喜,插嘴道:“可是用来运更多的明军偷袭建虏?”
陈继盛一听,连忙点了下头,不过回答却是:“应该吧,具体的事情,本将也不知道。”
仁祖一听大喜,连忙对他的臣子命令道:“如此,可也!诸卿且看着办,尽量多拨些战船过去。”
陈继盛一听心喜,没想到中丞大人交代下来的事情,竟然如此容易就完成了。不过他记起卢象升的交代,便开口提醒道:“建虏此次增兵,显然志在朝鲜。我大明皇帝已经下旨出兵牵制,贵国务必小心。”
仁祖没有说话,吴达济却是笑着说道:“下官在京师的时候,上国皇帝陛下已有交代,和建虏的战事起起伏伏,如今便是艰难困苦的时候了。下官相信他日皇帝陛下御驾亲征时,必能光复辽东。到时候,我朝鲜小国也必定呼应。”
仁祖听得连连点头,那原本有点惨白的脸色也恢复了不少血气。他也恭维了一番大明,便让人好生款待招待陈继盛,就等战船调拨到位后便一起出发。
等陈继盛一走,吴达济等三人便一起向仁祖建议,要整顿战备,做好建虏攻打都城的准备。只要坚持住,有大明在侧方牵制,必能让建虏无功而返。
他们正在商议着,却有人来报,说派往建虏处的朝鲜使节有要事派人回来了。
“王上,建虏又降低条件了。还说只要我朝鲜不和明国有任何往来,他们愿意撤兵,以后也不会再来抢夺粮食……”
仁祖没想到好消息一个接一个,顿时,他哈哈大笑,当即吩咐道:“痛快,痛快,来呀,摆宴助兴。寡人要好生招待下陈副将!”
“对对对,肯定是建虏怕了大明,不敢再得罪我朝鲜了!”吴达济等人也是高兴,连声附和。
建虏就那么多人,能有多少个千人队可以灭,虽然增兵朝鲜,肯定是想以此逼迫朝鲜不倒向大明。只要答应了他们,肯定就退兵了。
于是,未修完的王宫中,便又传出了歌舞之音。但他们却不知道,那使节派回来的人,退下后却偷偷地联系某些人了。
此时,远在大明的锦州,一支上万人的军队,正在开进宁远城内。在城头上,山海关总兵何可纲领着众将正向他面前的一名文官见礼:“下官奉阁老之命进驻宁远,给左大人添麻烦了!”
这名文官,原是昌黎县令,因昌黎之战的功劳,一跃而成为宁前兵备佥事,负责管理宁前卫所兵马、钱粮和屯田,巡视江湖防御,监督官兵,问理刑名,禁革奸弊等。原本管着兵事,又是文官,因此,哪怕何可纲是总兵,也照样得放低姿态。
左应选却也没有架子,连忙微笑着说道:“本官已收到孙阁老的命令,粮草物资已尽量筹备。”
说到这里,他稍微一侧身,对站他身边的一员武将道:“李守备,你带何大帅前去安顿吧!”
李守备,就是昌黎民壮头领李士奇,同样死守昌黎有功,从一介草民被提拔为宁远守备。他听了左应选的话,当即抱拳,而后伸手示意道:“大帅这边请!”
何可纲知道这两人的出身,知道他们两人都在皇帝那边挂上号的,倒也不敢怠慢,连忙微笑着走了。
左应选看到他们远去,转回身子,看着城外蜿蜒而来的军队,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他从昌黎来到宁远就任后,发现这里的情况很复杂。幸亏是有李士奇当守备帮着他,否则他根本就无所作为,被底下那些武将架空。
这边是有地,可大都荒废着。不是说人懒不去种,而是建虏不知道何时会出现,种了也是白种。临近城池的田地倒是有人种,可都是城中各家将领的地,其中有不少是吴祖两家的地。
左应选越级提拔,深感皇帝的器重,虽有如此种种困难,但也尽量恪尽职守,但总归才来宁远几个月,不要说接触兵事了,连钱粮也筹备得有限。如今战事一起,粮草却是不多,实在是有点发愁。
不过有一点让他比较放松地是,何可纲的军队,会很苦再赶往锦州。两个总兵的人马齐聚前线,并不是真要进攻建虏,只是摆出这样一个姿态,要消耗的粮草就不会太多。
如果要是锦州那边能守住,不让建虏越过大凌河,那样从锦州到山海关的大批良田就能安排种植,那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