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等他清醒了一点帮他寻找家人,可是他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始终问不出一点线索,再加我们方家藏身此处,生怕被容家找门来,不敢大肆宣扬,这事便耽搁了下来。”方学茂无奈的说道。
沐寒烟几人朝小林子望去,刚才还双目清明一副小大人模样的小家伙,这时却双眼茫然的盯着地两只蚂蚁打架,嘴里还咬着半个馒头,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
似乎察觉到沐寒烟等人望了过来,他还抬起头,冲几人傻笑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又专心致志的看蚂蚁打架去了。
谁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天生神力资质惊人的才,竟然有这个毛病,时而清醒时而痴傻,果然是天意弄人啊。
见他这副模样,沐寒烟等人倒是不好多说什么了。
“对了曲大师,你这次过来,是专程来找尊师的吗?”方学茂问道。
“什么?”曲山灵怪的看了方学茂一眼。他的确想念师父,但说到去找,不太愿意了,否则也不用四处寻师问友破那命死劫,更不会跟沐寒烟签下二十年的卖身契了。
这方家主,我也没得罪他啊,这样咒我干什么?曲山灵一头雾水。
“你师父走了已有半年,你来晚了。”方学茂没有注意到他眼的疑惑,接着说道。
“什么,你见过我师父,你没有看错?”曲山灵瞪着眼睛,一把抓住了方学茂的胳膊。
“二十年前一别,我对你师父敬为天人,怎么可能认错。而且这次重逢,还谈起些往事,又怎么可能有错?”方学茂笑了笑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曲山灵难以置信的看着方学茂。
师父去世的时候他在身边,也是他亲手埋葬,怎么可能死而复生,一时之间,曲山灵脑海一阵混乱。
“什么不可能,你师父在村后建的草堂还在,他没走的时候,我还时常与他喝茶,聊聊旧事,那草堂还在,我时常派人去打扫。”方学茂怪的看着曲山灵,不知道他这么激动干什么。
“快带我去看看,快!”曲山灵急切的说道。
“好,我这带你去。”方学茂满腹疑惑,还是带着曲山灵往村后走去。
沐寒烟几人知道曲山灵师徒的事,也是惊讶不已,跟在了身后。
林荫之间,一条小溪缓缓流淌,偶尔传出几声叮咚泉响,几间青竹为墙茅草搭顶的草堂建在泉水之侧,雾气蒙蒙之间,有如世外桃园。
望着那几间草堂,曲山灵竟是泪眼朦胧。
“当然我们在山隐居,也是如此草堂,外面也有一条溪流。”曲山灵回忆着往事,喃喃的说道。
来到门外,曲山灵轻轻推开竹门,望着眼前竹桌,竹椅,还有一张矮几,泪如雨下。
不用他多说,沐寒烟几人也能猜到,这屋内的陈设,想必也跟他们的故居一模一样,看来方学茂说得没错,曾经居住于此的人,的确是曲山灵的师父。
可是据他所说,他师父不是已经死了吗,而且临终之际还替他卜算一卜,道出他的生死大劫,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换了以往,沐寒烟肯定不会相信世有死而复生之事,但是现在,倒是见怪不怪了,不提赵四小姐,她自己是死而重生,再多一个曲山灵的师父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感到好而已。
见到曲山灵那一脸的泪水,方学茂猜到事有蹊跷,却没有多问。
“方家主,我师父临走之前可曾说过什么?”良久,曲山灵的心情才恢复平静,擦了擦发红的眼睛,问方学茂道。
“尊师走时的确说过几句话,他说,‘天意难违,有人要逆天行事,我便非要顺天而为,你又能耐我何,只可惜时运不济,这物事,也只能留于有缘之人了’。”方学茂想了想说道。
“天意难违,有人要逆天行事,我便非要顺天而为,你又能耐我何……”曲山灵低声重复着师父的话,眼尽是茫然,心也更是混乱。
“曲大师,时辰不早了,我让人安排晚膳,边吃边说吧。”方学茂说道。
“方家主不必客气,我们自己带了干粮,你族子弟受伤不轻,先去照看他们吧,不必理会儿们,我还有事些要好好想想。”曲山灵说道。
“那好吧,若有什么事直接过来找我便好。”方学茂没有坚持。他看得出来,曲山灵此时心神大乱,所以也不好再留下来打搅他。
“师父,你老人家为什么要骗我?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你,你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等方学茂出了门,曲山灵抚摩着屋的桌椅板凳,泣不成声哭得象个孩子。
花月望着曲山灵,眼充满了同情。他们身世相似,所以别人更能体会他此时的心情。
看到曲山灵胸口不断的起伏,沐寒烟真担心他会激动过度一口气接不来。
“曲大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师父假死脱身,隐居于此地,必是有难言的苦衷。”沐寒烟安慰着说道。
“难言的苦衷。”曲山灵抬起头来,脑子稍稍清醒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