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血战,但最终没有胜利者。
北军发动了持续的进攻,但南方成功进行了防守。
里士满会战从1864年春季,一直持续到夏季,北军先后投入了130万人次的兵力,南军也动员了80万軍队进行防守。
双方使用了开战以来的所有手段,各种新式武器先后登场,后装步枪、火炮大规模应用于战场,杀伤前所未有,最终进攻方的北方付出了40万人的伤亡代价,南方付出了15万人的伤亡,而战线只在局部有所变动,谁也没有占有优势。
从伤亡比例就能看出来,防守开始变得比进攻更有利,因为战争终于进化到了残酷的堑壕战时代。
堑壕战的战术思想,其实在普法战争时候,就已经开始出现。自从欧洲近代军事改革,基于滑膛枪的战术思想,一直就是进攻思想,因此战场上最常见的,是排队枪毙战术,是野战决定论。
但普法战争前,随着线膛枪的应用,法军已经开始了一些改革,法军要求本国士兵,要在野战中有能力在三十分钟内挖掘一条足以用于防守的战壕工事。结果就是,普法战争中,法军确实能够建立防线,但很容易就被强调机动作战的普鲁士军团包围。
普法战争后,军事力量再次转向进攻决定论,大家研究的是机动、迂回、围歼等战术,对防御战术的研究下降。历史上,这种局面持续到了一战,以堑壕战终结了进攻战术。二战时期,开始大家都强调防守,可后来德国人的闪电战再次将战术思想带入进攻时代。
攻守是战争的不二法门,其实没什么决定性战术,什么好用用什么。反倒是中国的军事想一直都强调攻守平衡,强调正奇结合。
其实法国之所以败给德国,并不是壕沟防守败给了机动迂回,而是法军败给了德军,仅此而已。法国人修建了壕沟,可是让自己陷入了孤立,这是攻守平衡没有做好。中国兵家早就发现一个道理,久守必失,欧洲人要么是强调疯狂进攻,要么就开始死守,这都不被中国兵法认可。
不能强攻,自然就要防守,但防守又不能死守。法国人在运动战中要求士兵挖掘壕沟,转入阵地战,这本身就存在一个悖论。因为既然是运动战,就强调机动作战,可却挖掘壕沟死守,放弃了机动,让自己陷入被动,很容易陷入敌人的包围之中。
但里士满会战中出现的堑壕战不同,尽管还是挖掘壕沟防守,技术上没什么区别,但战略上完全不同,因为壕沟后方是南方城市,城市后方是南方腹地,里士满的南军并没有陷入孤立,没有被包围。
南军从阿拉巴契亚山脉到大海,营造了一条壕沟加自然河流为主的防线,后方有源源不断的物资供应,在防守中随时可以跟敌军展开不差分毫的炮战,这跟被包围下的死守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有持续作战的能力。
于是变成了北军攻,南军守,互相杀伤对方士兵,承受对方火力的消耗战。
放在一年以前,南军绝对消耗不起,但现在他们得到了中国的大力支持,联邦海军能封锁的物资,充其量不超过三分之一,三分之二的军火成功进入南方,中国的军工产业,别说支撑南军百万大军了,千万大军都支撑的起来。
南军唯一的劣势是人力,但人力问题因为堑壕战而解决了,因为防守作战需要的兵力,显然不比进攻多。壕沟、要塞有效的弥补了兵力不足,而且还能更好的保护士兵,让士兵的伤亡减少,伤亡减少,有限的人力当然能支持更长时间的消耗。
会战结束之后,北方明白了想一战击溃有中国这样的超级大国在背后支撑的南方,北方的优势还没达到这种程度。
而且一场会战就伤亡40万人的恐怖消耗,也让北方人心头发凉,要是战争一直这么打下去,北方人就要死光了。
与此同时,虽然南军情况更惨,但他们取得了胜利,无论是伤亡对比,还是战略目标,他们都占优势,因此士气大大提高。而且黑人在堑壕战中的作用,也比野战更为有利,不太忠诚的黑人部队,挖战壕没问题,躲在战壕和要塞里安全的开枪也没问题,只要不让黑人机动,就不容易崩溃,黑人士兵也能够用来战斗,这大大缓解了南方的人力紧张。
里士满会战的结果让全世界震惊,一度外界施加的压力都下降了,可是林肯却明白情况前所未有的糟糕。
里士满的失败,让战争的结束变得遥遥无期,本来强攻里士满就已经是最快捷的结束战争的方法,他做好了付出更大的伤亡,来换取时间,但伤亡付出了,胜利却没有到来。
这种结果让本就已经不满的北方各州更为不满,纷纷开始反对战争,如果可以选择,他们当然更希望南方留在联邦内部,这对于北方工业品的市场,原材料的来源都有保障。但各州有各州的利益,如果这些好处需要无穷无尽的资源和付出,他们就会权衡一下。
松散的欧洲国家不可能为了南方人跟几百万北方人战斗,松散的北方各州也不可能为了统治南方战斗到底。
真正的主战派,其实只有一小批扩张主义者,一小批民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