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对铁路十分不放心,铁路股票和债券一度无人问津。皇太子马上用政治的方法给予支持,宣布将铁路两侧一百里合60公里范围内的土地以及土地上的矿藏,授予铁路公司。
这不是他的发明,云南人的铁路公司就是这么做的,甚至铁路公司就是矿业公司,这种模式让经济危机中的云南路矿公司一枝独秀。
另外皇太子还站出来为铁路公司背书,亲自为铁路公司拉投资,美洲并不缺钱,根据清算准则,朱家得到了大量的金银矿,周继统可不敢去抢朱家的金银,他只是说服朱家向铁路投资。
然后周继统以这些金银矿为储备,建立一家银行,授权银行印刷纸币用于向铁路投资,并且效仿周琅救市的办法,允许银钱公行以国债作为储备发行纸币,周继统则是授权银行可以以铁路债券作为储备,发行新的纸币。
打造了这样一个模式,银行购买铁路债券,然后印刷纸币,印刷的纸币又用来购买铁路债券,几乎铁路需要多少资金,银行就可以印刷多少纸币,用这种方式,为铁路筹集到了充足的资金,开始动工。
这种模式虽然披上了商业的外衣,可实际上权谋味道很浓,他不是以成本和利润为目的的,纯粹就是为了制造资金为目的的,一切都围绕着铁路修建,如果铁路将来效益明显,一切都能收回来,可如果铁路前景不好,则铁定会产生危机,这个银行将会是一个借由铁路的名目搜刮百姓的工具。
商人们又不傻,纸币迅速贬值,周继统继续利用政治手段维护,先是宣布美洲各省税收必须由铁路银行纸币缴纳纸币很快又遭到挤兑,周继统就宣布停止兑付纸币。刚刚成立的银行信用,被他就玩烂了。
但铁路修建始终在进行着,并没有因为资金缺乏而停工,毕竟通过一个垄断的银行系统掠夺富裕的美洲财富,足以支撑这么一个野心勃勃的工程。
铁路是两头对进的,一边从三才城向西修建,所经之处是大平原地区,结果一年之后就修建到了落基山脉一边是从金山城向东修建,几乎一开始就一头钻入了山区,一年时间前进了不到50公里,因为西段从一开始就是最困难的,必须在海拔2100米的内华达山脉中修建铁路,最初的80公里几乎都是在崇山峻岭中穿行,要修建50座桥梁和10多条隧道。
预计光是挖通这些隧道和桥梁,就需要三到五年时间。
到了第二年,由于铁路速度太慢,更让投资者失望,加上印发了太多的纸币,美洲的货币系统极度混乱,皇太子不尊商业的恶果开始出现。周琅那么尊重商业法则,还会因为铁路债券的问题而引发经济危机,更何况初出茅庐,野心勃勃却经验不足的皇太子了。
这时有人给他出了一个主意,为了挽救岌岌可危的纸币和岌岌可危的铁路,应该请大周货殖公行在大周帮忙发行债券,相比美洲,大周的钱显然更多。
皇太子相信这个人,因为此人正是货殖公行在美洲分行的掌柜,货殖公行在美洲一直就有分行,货殖公行的纸币在美洲也在流通,公行在美洲的业务主要是收购美洲的黄金,保证兑付,因为之前美洲一直没有并入中国,并没有权力管理美洲的金融业务。
皇太子来实行了郡县制后,也没有给公行这个权力,而是自己办银行,用来支持铁路,结果铁路、银行都搞的很糟。
皇太子知道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当然知道公行想要什么,但他别无选择。他一直都把公行当作他爹控制财源的工具,觉得跟满清的铸钱局没什么两样。货殖公行在全世界都是一个怪胎,西方银行都是私有银行,包括英格兰银行。可中国的货殖公行,却声称是属于全国商民的总行,既非民产,也非官产。即不经营商业业务,也没有拿分红的股东。专门做各种债券的发行事宜,盈利是又的,还不少,全都积存进公行储备之中,导致公行储备越积越多,纸币信用越来越高。
因为皇太子把公行当作皇帝管理银钱的工具,所以他没有在一开始就求助于公行,他来美洲是历练的,作为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他还不够成熟,他急于证明自己,求助于公行,就等于求助于他的皇帝爸爸,所以他不想向公行寻求资金支持,而自己另起炉灶,结果急功近利,反而把事情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