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说简单也简单,严冬尽去的那家店就是楚大将军的产业,那小姐打听自家店里的事,自然是易如反掌。
严小将军骑马骑得好好的,一眼瞥见店铺当作招牌货揽客的金步摇,觉得喜欢就跑进店买下,这只步摇严小将军是买来送给谁的,其实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要送与莫大小姐,或者该尊称为太后娘娘的那位的。
楚小姐心里清楚,可楚小姐跟莫良缘有隙,这结仇的原因,说来也简单,楚小姐慧质兰心,文武全才,可莫大小姐却是爱好极世俗的一个人,喜爱金银饰物,爱好张扬绚丽的衣裙,肚子没什么墨水,却又性子骄纵,这二位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相处不来。按理说,楚小姐这样的姑娘应该是能压莫大小姐一头的,可偏偏莫大将军压了楚将军一头,莫大小姐还有一位全辽东都无人敢惹的兄长,父亲的地位决定了女儿的地位,一位还有厉害的兄长捧在手心里宠着,护着,这样一来,楚小姐在莫大小姐面前就没有底气,更别提比上一比了。
是以回回跟父亲跟鸣啸关述职,楚小姐都得被莫大小姐刺激上几回,没大矛盾,但小矛盾不断,日积月累的,莫良缘就成了楚小姐的仇人。
再说严冬尽,楚小姐是喜欢严冬尽的,以前就喜欢。有一回她在辽东大将军府前惊马,是严冬尽替她拉住了马缰绳,有一回她的剑缀掉了,是迎面走过来的严冬尽替她拣起来的,严冬尽与她对视过,与她点头示意过,与她走了一个插肩而过,与她父亲见礼寒暄的时候,严冬尽还与她笑过。
一点点,一滴滴,所有的事,楚小姐都记在了心里。
只是严冬尽是莫良缘的未婚夫婿,楚小姐一颗芳心动了,却寻不到落处。听闻莫良缘进了宫,守了寡,成了太后后,楚小姐还隐隐高兴过,这样一来,这位看着光鲜亮丽,实则是个草包的大小姐终于可以放过严冬尽了,可谁知道,如今事情全然不是她想的那样。
戴一支同样的金牡丹步摇,楚小姐是在较劲,她就是想让严冬尽看看她戴这支步摇的模样,与那个没脑子的草包大小姐比起来,她到底有哪里不好?
可让楚小姐没想到的是,严冬尽看到了,但严冬尽的反应是一把从她发间扯下了这支步摇,咄咄逼人地跟她要一个交待。这怎么也不是楚小姐想象中的严冬尽,楚小姐愣在当场,心里就有个声音在问她,这怎么可能是严冬尽呢?
陪着楚小姐一起回府来的几位小姐们可是吓坏了,楚小姐只说落了一副她新画好的画在家里,特意带她们回来赏画,顺便将这画取走的,几位楚小姐的闺中密友是真没想到,能遇上这种事。
“说话啊,”严冬尽逼问楚小姐。
楚小姐涨红了脸,被严冬尽逼出了眼泪。
“咳,”陆大公子干咳了一声,走上前道:“好了,复生,我们不是还有事要做吗?走吧。”
严冬尽冷声道:“让他们在城外等着。”
楚小姐这会儿回了神,开口道:“严少爷这是何意?这世上只有你能买下这模样的步摇?”
“图纸的钱我是给了那老板的,”严冬尽道:“这怎么会有第二支?”
“就,就不兴我从别家店买的?”
“不可能,”严冬尽直接道。
“你!”
“还有,”严冬尽看一眼楚小姐身后的几位小姐,问:“是谁放你们进来的?”
几位小姐不敢说话,严冬尽长相虽好,但这位的冷脸看着让人看着生寒。
楚小姐道:“这是我家。”
“你是跟着你父亲在军中行走的,”严冬尽道:“这里被我征用之后,你跟我说这是你家?”
楚小姐被严冬尽逼得没了声。
“去看看是谁守在大门前,给我拿了,”严冬尽冲身旁的侍卫下令道。
“是我父亲的人出去接我的!”楚小姐激动起来,大声道:“你要拿谁?难不成有我父亲的话,我也不能进来吗?”
严冬尽要说话,被陆大公子在后面扯了一下,陆大公子对严冬尽是真没办法了,这位离了莫桑青,简直就是个让人一言难尽的人物,你跟个姑娘有什么可吵的?步摇你也扯了,你还想打人家一顿不成吗?
严冬尽没理会陆大公子,楚小姐方才看他的那一眼,让严冬尽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这人看他,跟折九小姐看他的模样一样!有折九小姐在前,对着楚小姐,严冬尽是绝不掉以轻心,谁知道这会不会是第二个折落英?
陆大公子不知道严冬尽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还是劝严冬尽走,道:“走吧,你在这里想做什么呢?”你总不能真打人家楚小姐一顿吧?
楚安乡在这时赶了过来,听跑来的侍卫将事情一说,楚大将军就头一晕,眼前一阵发黑。女儿的心思他这个当爹的懂,可那是严冬尽啊,你喜欢谁不好,你喜欢莫大小姐的未婚夫婿?现在好了,他女儿说是回来取画,取到严冬尽跟前去了?这不是给他这个当爹的找麻烦吗?
一眼瞧见女儿披散着头发,楚大将军的脸色就变了,人还没到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