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判是妥协的艺术,就算是刑事案件也同样如此。江海河深知在与警方打交道的过程中哪些地方可以用作退让的余地来换取其他的妥协,而有着丰富刑事案件经验的东川大吾也同样如此,他也是知道律师的难缠和狡猾的,尤其是晓美家这种大家族手底下的律师,他们能够动用的资源太多了,真要是互不相让全面展开了来对抗,最后吃亏的反倒是警方。
无意义的地方就没必要浪费太多时间了,第一次相互见面的试探过后都知道对方不是那么好应付的家伙,所以达成默契倒也容易,最后案子是个什么情况还得要到法庭上才能有所分晓,不过到那里已经与警方没有什么干系了。
拦着江海河不让他与晓美远见面会导致的隐患实在太多了,一旦要是和司法舞弊牵扯上那么警方不管是掌握了怎样关键性的证据在舆论上都很可能被淹没在一片沸反盈天当中,江海河完全有能力去操作这样的事的,所以东川大吾也欣然同意了江海河的要求。
律师和犯罪嫌疑人的会面是绝对保密的,东川大吾也不敢去偷听他与晓美远说了些什么,正如他之前认为的事态严重性那般,这件案子最好是一切依照严格的规定办理下去,谁先越轨了基本就输了一半。
关闭掉所有录音录像设备后,江海河在拘留室里见到了有些邋遢的晓美远,在这里被关押了三十六个小时的晓美远没有机会梳洗整理,这让平日里很在意自身形象整洁的晓美远很是难受。
他现在是看拘留室里的什么东西都不顺眼,警方处处与他为难那些知道他名声的小警察也不会暗中帮他什么,所以在这个地方可以算得上是度日如年了。
等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了江海河,晓美远马上挣扎着站起来用通红的眼睛盯着对方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要不是江律师在外面也是鼎鼎大名的人物,从来没有受过这种苦的晓美远说话恐怕还要难听一些。
“远少爷你不要激动,我们已经充分掌握了整个案件的情况,这并不是有多复杂,即使为你脱罪而不受惩罚也是有可能的,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江海河淡定的坐到了晓美远面前的椅子上,从衣服兜里拿出香烟点上后递到了晓美远手中,之后才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支,“岳重先生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指示,所以我必须确定他想要做到什么地步。”
晓美远心里最是畏惧岳重,光是听到他的名字后就不复之前的戾色了,他强制着自己冷静下来,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陷入到沉思中。
烟雾缭绕在他乱糟糟的头发上面纠缠得不分彼此,江海河夹着烟的手指点桌面道:“远少爷我得提醒你一下,我们见面的时间是有限的。”
闻言晓美远才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江海河说道:“我姐姐去找姐夫也没有回来吗?”
“……的确,晴小姐已经找到了岳重先生,不过却和她留在了那边。”
“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晓美远似下定了决心道,“江律师,我知道你的本事很大,如果只是一般的刑事案件经你手的话是很有可能无罪释放的,不过这里面恐怕牵扯到一个针对我的阴谋。”
江海河饶有兴趣的竖起耳朵道:“哦,不知道远少爷是怎么想的?”
“姐夫当年定下了二十年来日方长的大计,虽说这只是家族内部的秘密可难保不会有吃里扒外的家伙泄露出去,很多人都对晓美家当年的辉煌感到恐惧所以不希望晓美家重回巅峰。他们不敢对我姐夫怎么样也不敢对我二姐如何,这样一来我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二姐的性子还是偏软了些,姐夫终有一日也是要离开的,如果是以寿终正寝的方式告终而二姐能够登上家族的位置,他们就能够松口气的。”
“不过前提是要我这个家伙没有威胁才行,不管怎么说我也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在法理上是有权力继承晓美家的一切的,哪怕是我不和姐姐去争但也会好好的辅佐姐姐,所以他们想方设法的要把我打压下去,最好是让我一蹶不振再无威胁了。”
“现在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用姐夫之前做过的事情来逼迫姐夫不能够回来,可能也是利用鹿目达也作为威慑,最终的目的就是让我彻底的声名狼藉,这种情况下我如果无罪释放了他们必定有后招跟上,所以江律师不能够完全发挥你的才干,最好让我蹲几年或十几年的牢再出来。”晓美远条理清晰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江海河对此倒是挺意外的,到此刻他的脸上也有了一丝笑容:“看来外面对远少爷的传闻一直都有失偏颇,岳重先生既然不过问,那你的想法也便是他要求的做法了。”
“姐夫那样的人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是觉得他和我认识的所有人都不同,其他人试图做点什么总是会留下痕迹的,越是临近就越是急切,他们需要把自己的意图给表达出来加以实行,而姐夫则完全没有这样的必要,可能你说的是对的吧。”晓美远心中的岳重同样是被晓美晴潜移默化的影响下神化了的人物,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因为一切早已注定了。
江海河来此本就不是来询问晓美远关于案情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