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倚天剑脱鞘而出,喷薄出一声龙吟:“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
就在司马昭和王元姬谈论关彝之前的一个时辰,曹魏第四任皇帝,号称“文同陈思、武类太祖”的曹髦,在自己的皇宫内召集起两百余人的仆童,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檄文。
“自高平陵之变以来,司马昭父子三人,先后擅权十一年矣!十一年间,戕害忠臣,抑制言论,党同伐异,妄意废立。其罪莫大焉,实乃罄竹难书!近日,司马昭又发动爪牙,意欲受封公爵!其谋朝篡位之心,昭然若揭!”
“朕!乃太祖武皇帝曾孙,曹家后裔。值此大魏生死存亡之际,朕唯有挺身而出,亲自讨伐权奸!此战,朕无论成败,唯求他日无愧见太祖武皇帝于地下!唯求无愧于曹氏之姓!”
“陛下,陛下,陛下万万不可啊。”曾经在洮水之战中大败于姜维之手的王经,现在是曹魏司隶校尉、尚书,这天晚上,朝廷的大臣中,只有他和侍中王沈、散骑常侍王业在宫中值班。曹髦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当然被惊动了。
“陛下,古时鲁昭公因不能忍受季氏的专权,讨伐失败而出走,丢掉了国家,被天下人所耻笑。如今权柄掌握在司马昭之手已经很久了,朝廷内以及四方之臣都为他效命而不顾逆顺之理,也不是一天了。而且宫中宿卫空缺,兵力十分弱小,陛下凭借什么?而您一旦这样做,不是想要除去疾病却反而使病更厉害了吗?祸患恐怕难以预测,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尚书请起,朕意已绝,勿复多言!”曹髦说完这句话,就扔掉了手里的檄文,进宫去向郭太后辞行了。
看着曹髦的身影渐渐远去,王沈、王业互相对视一眼,齐齐跨出一步:“彦纬,我等快去向大将军禀报吧?”
“是何言也!”王经听到二位的提议一瞬间睚眦欲裂:“我等身为魏臣,值此陛下御驾亲征之际,没有勇气去追随也就罢了。怎么能背身卖主,向司马昭出首陛下之谋呢!”
王沈、王业满脸通红的朝着王经深深一鞠躬:“彦纬高义,我等拜服。但实在不忍家中一门老小因为我等而被满门抄斩。故而不得不卖主求生了。彦纬还是和我们一起去吧!”
听完二王的话,王经脚步一阵虚晃——司马家的残忍已经是无需再做证明了:十一年里,已经有太多司马家的政敌被夷灭三族。滚滚人头已经吓得曹魏的大臣们遍体生寒。但王经稍稍动摇了一会后立刻坚定了起来:“经本农家子,经孝侯(崔琰之弟崔林)举荐为朝廷所用。出仕大魏二十年,虽有洮水之败,但仍得朝廷重用。今司马昭篡逆之心人所共知。若大魏将亡,当有陪葬之臣。经觍颜居之!”
王沈、王业对视一眼,双双跪下朝着王经大礼参拜:“彦纬保重!”
与此同时,深宫之中,郭太后看着穿上了战甲的曹髦已是泪眼婆娑。
“自明皇帝大行以来,哀家亲眼看见昭伯(前曹魏大将军曹爽)被满门抄斩,眼睁睁看着兰卿(齐王曹芳)被废……可恨那司马家,每次做了这些事情,还要逼着哀家用印,用哀家的口气大骂昭伯、兰卿……陛下乃是我曹氏年轻一代中才华武艺最为上乘之人,当年是哀家坚持才让司马师立你为帝。就是想着有朝一日你能再兴曹家……可陛下为何如此操切?若是陛下有个三长两短,则哀家又要被司马家逼着痛骂陛下外,曹家也再无复兴之可能。陛下为何不能三思而后行?”
“太后!今日之大魏,已经到了最危急的关头!司马昭已经逼迫儿臣封他公爵,下一步就是王爵,再下一步呢?儿臣是宁死也不愿做汉献帝的!太祖披荆斩棘、筚路蓝缕才打下我大魏的江山。若是真的要灭亡,也该有个皇帝为他殉葬!儿臣已经想过了,这一次出兵,虽说希望极小,但未必没有成功的可能。若是失败了,儿臣必然难保性命,但司马家的篡逆之路必然会被延后数年。数年之间,但愿我曹家再有英豪挺身而出!太后,儿臣就算是死,也不是死得毫无意义。儿臣是为了给我大魏再争取几年的时间啊!”
“哎~~~陛下已经想到了这个份上,哀家还有什么说的呢?去吧,拿着太祖留下的倚天剑,让他饱饮权奸的鲜血!”
“喏!太后保重!”
……
与此同时,接到消息的司马昭已经是遍体生寒,浑身战栗不止:“曹髦,居然敢如此?”
气愤、恐惧……多种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司马昭本就不太好的身体这个时候更是难以承受。眼看着他摇摇晃晃就要倒下了。
这个时候,一只细腻但有力的玉手稳稳的扶住了他的身躯:“子上,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倒下。你倒下了,下一个被夷灭三族的就是我司马家了。”
“元姬。”司马昭感激的握住王元姬的手:“这君上亲自上阵讨伐臣子的事情,元姬可曾听过?”
“呵呵呵,子上今天是怎么了?君上亲自上阵讨伐臣子的事情古已有之,春秋时代不知凡几,但基本都失败了。今天这个事情,当然也不会例外!”
“多谢元姬。”司马昭转过身来,先前慌张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