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伟业正要发火,只是一看踹门进来之人的装束,到了嘴边的喝骂声便又被咽了回去,只是强忍着怒气道:“尔等锦衣卫还有没有王法了?我等乃是读书人,须由不得阁下乱来!”
原来,踹门之人一身飞鱼服打扮,腰中挎着绣春刀,脚上蹬着一双皂靴,正是锦衣卫百户关效羽,在他身后,又跟了十多个锦衣卫校尉和力士。
待进了书房后,关效羽一挥手,十多个锦衣卫就抢进屋来,沧浪浪地绣春刀出鞘声响起,众多锦衣卫校尉与力士,却是将刀尖对准备了张溥、张采与吴伟业,口中喝道:“跪下!”
张溥却是冷笑道:“我辈读书人见县令也不用下跪,又怎么会跪你们这些鹰犬?”
关效羽却是无所谓地笑了笑,一副顽世不恭地样子笑道:“无所谓跪不跪地,三位都是大才子,咱们这些大老粗还是尊敬一些的好。”
说完,走上前去,将三人从书桌旁边推开,在三人几欲喷火地目光注视之下,大大咧咧地从怀里掏出几封书信和一个小册子,胡乱地夹在书桌上的书中之后。
略一整理,便冲着众多锦衣卫校尉挥手道:“来呀,把这些罪证都给老子装好带走,不许遗漏了一件儿!”
那些锦衣卫听了,便嘻嘻哈哈地上前收拾,有人拿出一个袋子,直接将桌子上原有的书籍信件以及关效羽后来放进去的一起装了进去。
待装好子书房中的所有书籍信件等物事之后,众锦衣卫中领头的便道:“头儿,都已经装好了。”
张溥却是挣扎道:“鹰犬!尔等如此明目张胆的陷害,眼里可还有大明律么!你锦衣卫拿人,也是要有驾贴才行的,驾贴何在?某不见驾贴,以后定要进京向圣上喊冤,状告尔等蔑视王法!”
关效羽闻言,却是笑道:“别说驾贴,便是锦衣卫拿人下狱之权,都已经被圣上给收了回去。
因此上,若是换了个人,咱家还真不好办。可是偏偏是你张老爷张大才子,如今已经成了谋逆大案地钦犯,驾贴?用不上了!”
说完,又对众锦衣卫道:“把这三个钦犯的嘴给堵上,带走!
屋子里面,给老子掘地三尺地翻,看看有没有暗阁甚么的,若是有甚么遗漏,仔细你们的皮!”
说完,便带着三个锦衣卫摆着张溥三人走了出去,剩下几个锦衣卫认命地在屋子里翻腾。
待走到院子里,张溥见自己的家人,不管男女老幼,都被带到了院子里捆了起来,便是家丁也没有一个放过地,心中最后一比侥幸也是消失殆尽,愤怒地挣扎起来。
只是被锦衣卫拿绳子捆着,身后又有锦衣卫按着肩膀,便是口中也被塞了破布,只能不停地挣扎扭曲,发出一些呜呜的声音。
关效羽见状,回身走到三人跟前,对张采和吴伟业道:“二位也不要着急,三位的家人马上就会在京师的诏狱之中跟你们团聚。”
转头又对着张溥狞笑道:“张大先生,您放心,您的那些同窗和学生弟子,统统都得跟着您一起进诏狱,别急,咱慢慢的来,啊。”
说完,转身吆喝道:“走啦走啦!”便带着众人往张府外走去。
只是走到张府门口之时,却发现府外早已被本地的士绅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便是苏州知府寇慎,也赫然在列,身后跟着一群衙役。
寇慎见关效羽当先带领锦衣卫出来,便面带不善地责问道:“关百户带人来抓人,可有驾贴?”
关效羽却是正色道:“奉旨办事,无需驾贴。若是寇大人不信,某此处有宫中行文,请寇大人一观。”
说完,便取出一道文书,递给寇慎。
寇慎看过,见文书上面所写确实是命太仓锦衣卫便宜行事,侦缉张溥等人不法之事,又加盖了崇祯的印玺,知道作不了假,便将文书递还给关效羽,问道:“不知关百户可是查到了甚么?如何抓捕这许多人?莫非这张溥还谋逆不成?”
关效羽道:“不错。正是如此,这张溥联络复社学子,意图串联谋反。
此人以为苏杭百姓苦于织造,却无甚田地,故而狗胆包天,意图谋反之后,尽诛地主,将田地分给百姓。只待百姓拥护后,便试卷天下。至于证据,某身后都有。”
说完,便从之前的袋子里翻出了那本被塞进去的小册子,递给了寇慎。
寇慎翻开,轻声读道:百姓苦税久矣,富者阡陌连片,贫者无立锥之地。当尽诛无良地主,均田地,除农税,加征商税以补之。如此,张氏可得天下矣。
其中详细地理论及计划,显然不是一天所能完成,只怕要谋划许久。
周边的乡绅也都听到了寇慎所读的部分内容,离的远一些的,待从周围之人口中听到了尽诛地主,均分田地,广征商税等词之后,皆是暴怒不已,有性子急的骂道:“这该死的好生人面兽心!当今圣天子在位,这畜生只为一己之私便要谋反,该当千刀万剐!”
关效羽听了,却是和寇慎使了个眼色,接着道:“某等于其府中后院,搜出了龙袍黄册等物事,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