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有些长进
“正是我,怎么,方才不是你欺负那位老人家?”
年轻那个嘿嘿一笑道:“荀少爷读书呢,没知道得全整个事。刚才,那个老头把价压得太低了,看不起县伯爷的东西。我这才气不过,可他争论几句,他老脚一滑,自己滚在地上了的……”
荀小二脸一沉,喝骂道:“哼,好个无耻之人!你颠倒黑白,把我当聋子?瞎子?也把在场客商都当作聋子?瞎子?”
年轻那个被骂,心里有些不服气,挺胸抬头反驳道:“荀少爷,在场之人都知道了,不信你问嘛。再说了,荀少爷,这生意上的事情,你还不懂得。”
荀小二哼了一声,转身向在场之人道:“诸位长辈,无论是本地商贩,还是客来商贩,我徐家做生意都讲究买卖公平,货出我手,是否买得到,全靠你们谁先出手,但决不会再加价。这个人临时加价,必是中饱私囊,隔日我定向杨文管家说一声。”
年轻那个更慌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了下来:“荀少爷,此话不要乱说啊,小人在徐家做事兢兢业业,你可不能说辞就辞了。没有证据,杨总管也不会信你的。”
荀小二笑着道:“证据?在场客商不都看见了?算不算得铁证?”
年轻那个阴厉凶狠的把周遭客商盯了一圈,那些客商见此,便低头思考起来。
其实,他们心里不觉得荀小二能起多大决定作用。听语气,荀小二是“少爷”没错,可这少爷也分很多种啊。如嫡子长孙,老爷喜欢的,那说话有一千斤重,没人敢不听。可若庶子旁孙说起话来,就有人阳奉阴违了。
这荀少爷是个什么货色?他们不知,只是荀少爷荀少爷他姓荀,徐大人姓徐啊!一个外姓少爷,能起多大作用?且不说他年纪还如此小,且不说徐大人还不知人在何方……
有人举证又如何,杨文能够为了一个泥捏的少爷辞了一个干练的管事?不会,杨文最多口头批评一下回护一下荀小二的面子。
何况,年轻那个干如此嚣张中饱私囊,难道杨文就没落什么好处?此事之后,说不定年轻那个纹丝不动,照样掌管糖货,还有仙人酿。现在得罪了他,不值当。
于是乎,大家沉默了。
荀小二一愣,他始料未及自己的正义之举,竟然无人响应。年轻那个一笑,拱手道:“我的荀少爷啊,你看,公道自在人心,大伙儿都知道是那老驴头胡搅。少爷您啊,还是太年轻,不懂这生意场上的往来险恶。也不知小人我,为了徐家的生意做了……”
年轻那个话未说完,一楼一桌客人都是站了起来,同道:“今日之事,我等作证,乃是年轻那个,欺负了年老那个。是否中饱私囊了,我等却是不知。”
荀小二面色一喜,转过头去看。年轻那个与其余客商,也转睛看了过去,只见是一清秀男子,与其余三个孔武有力年纪不一的汉子站了出来。
此四人,不是徐清一行,还能是谁?
年轻那位沉声道:“这四位客人,你们要想清楚了说话,既然不知全过程,当心断章取义了啊。”
徐清笑了一下道:“你是红山镇私塾肄业的学生吧,后来直接调到了徐家?”
年轻那个心里大惊,荀小二却刚刚把嗓子眼里的心放下。刚才他看了一眼徐清几人,以为自己眼花,再看一眼,以为自己疯了,直到徐清说话,他才真的认定了面前四人乃是徐清牛吃草等人。不过,他也机灵,见到徐清穿着便服,想起之前徐清去白露书屋看他时,都会这么穿,为的是隐瞒身份,低调行事。想到这,他压住了心中的疑惑,也不揭穿徐清的身份,只朝他笑了笑,又转头去对年轻那个道:“看吧,仁人义士自有人在。”..
倒是徐清为何能一眼看出他是红山私塾肄业的?只因他离开之前,嘱咐杨文多从自己培养的学生中攫取人才。再加上,余家原来的下人,他都亲自送过红包,相信他们也能一眼认得出吧。就如同校长一年说一次话,可路上见了他,还是认得出来。既然没认得出,那就是后面新来的喽。
年轻那个死鸭子嘴硬:“荀少爷,这人来路不明,见事不全,又只有他一个人举证,说不定是那老头的同伙儿。所以啊,他举得证,不可信,少爷啊,提防这种小人啊。”
荀小二冷笑道:“哼哼,在场之客商,任何一人都可以是那老头的同伙,唯独他不可能是。在场之人,都能说成来路不明,唯独他不是。这么跟你说吧,今日之事,你是绝对没了狡辩的空间,有他在,你以后就别想在徐家做事。自己去请辞了吧……”
年轻那个听了顿时一愕,不由想,他说得这般厉害,到底如何来这么大底气?他也不敢当众和主家少爷吵起来,只是悻悻地道:“好吧,既然荀少爷您宁可信任一个外人,也不肯信任我一个徐家的人。好吧好吧,小人先告辞了,若是少爷还继续不信小人,就去杨管家那里告我吧?”
说完,年轻那个拂袖而去。
大堂内,一楼二楼,空气都安静得有些异常。众客商暗自打量起了徐清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