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言商
进货收不收税?小四和韩子棒悄悄撇了一眼徐清。徐清一咬牙,对二人摇摇头,意思是不要收税了。
进货的人虽然也是商队,可他们在沧州城内的这一次交易,也算是“买家”,而不是“卖家”。理论上不能收税。可
问题在于,他们进货的对象是那些经过徐清免税的那些附近村庄的农户。农户免了税,他们卖的东西自然就价格低,dījià进货,和别人一样的价卖出去,这价格差,赚得就多了。
赚得多了,徐清却一毛钱捞不着,这是徐清恨的牙痒痒的事。可徐清不能再一次不教而诛了,于是忍着肉痛,摇摇头……
小四看了徐清的动作,眼中思考之色一闪,试探性的道:“暂时不收税……”
徐清大悦,赞赏的点点头,若是直接说的不收税,徐清要是以后缺钱了,要想收税了,那岂不是言而无信?暂时不收税,也就是说不定将来就收税了,不算言而无信。
“小四同志做事,我是很放心的!”
肥水不流外人田,沧州原料进价低,赚头大,徐清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机会的。徐清想到的,还是黄家……
“凡是进城兜售货物的村民,必须到制定地点摆放;凡是想要在沧州进货的,必须加入沧州商会;非沧州商队,想要加入沧州商会的,必须缴纳一定摊额。”
不到三天,徐清就将此三条政令下达到了沧州各地。
挑明了回护黄家。
沧州之内的商队,基本上已经被黄家垄断,徐清政令的意思就是,除了黄家之外,其他的人都需要交钱,才能在沧州进dījià货。这个钱也不是入会就交,而是登记进货数量,按照卖出去的增值税来交。不过,总的来说,还是要比在其他地方进货要赚头大。
为商嘛,舍小才能得大。
商税司运转如常,发生过几次小事也被小四和韩子棒三下五除二摆平。徐清又无事可做起来……
平静得久了,可徐清感觉总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果然,徐清的感觉对了。一天,一骑绝尘,送来一大包文件,和上司的命令。
之所以说成是上司,那是因为刘赞被调走了。调走的原因无他,唐与突厥终于再一次互相看不过眼了,只不过还没有酿成战争。刘赞领军北上,缓解防守压力,留下冀南副总管dàilǐ行事。
刘赞给徐清的信里交代了,要徐清好好配合这副总管,有什么听什么,吩咐什么就得照做。只不过,刘赞的署名却暴露出一丝别的意味。他的“刘赞”二字是横着写的。
古代文字书写习惯是由上至下,由右至左。签名的话,就是从上到下竖着签,而刘赞的却是由右至左签的。刘赞不是那种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莽将,恰恰相反,刘赞是难得的类似文将式的人物。这样的人,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
难道是故意为之?
我国传统戏曲中的小生行当中有一个叫“翎子生”的角儿,其头冠上的两根翎子,上下翻舞起来,包含着种种“戏语”。
翎子一豁,暗送出喜悦、惊恐、忧虑等信息。
到了guāng上,“豁翎子”意思得到了引申,把人们之间的暗示称为“翎子”,其中,“豁翎子”一方常常通过某种言行向对方暗示想表达的信息,如对方会意,就叫“接翎子”。
两个人的交流常常就在“你一豁”“我一接”中暗中传送。这便是华夏长达两千年的官僚政治衍生出来的一种政治亚文化。
“乌纱略戴心情变,黄阁旋登面目新。”
一圈人都说圈内话,入了guāng,自然就得说官话。如果说话是门艺术,那guāng话就是这门艺术登峰造极的产物。
一般来说,话不能说得太多、不能说得太快、不能说得太满、不能说得太明白。保持一份神秘感,让下属多揣摩自己的心思。
教者效也,上为之,下效之,一来二去,就成了特定的guāng话。久而久之,“兰室”成了“鲍室”,艺术成了陋规。
一些guāng新人总是要“吃过几次亏”,才会被前辈“一语点醒梦中人”。徐清有幸,早早的了解过一些,刘赞奇怪签名打的暗语徐清也明白,这里面藏着的门道是:
“横着写”表示的是“不一定要办”或“搁置不办”,“竖着写”则表示“贯彻到底”。
刘赞不太中意他那位贰佐官啊……也是,封疆大吏一把手和二把手要是太合得来,就该李渊不放心了。
只不过这位副总管似乎后台不够硬啊,刘赞调防幽州,也没让他扶正,只是让他代属冀南事务。这位dàilǐ总管,叫刘墨。徐清歪头想了想,没有印象,无论是后世的记忆,还是从徐清现在的社交圈去寻找,都没听说过,看来也是个籍籍无名的人。只是不知道这位刘墨新掌权,会不会烧三把火呢?
地方事务,无非军政二事,刘赞带走了军队,那刘墨总要在政事上做出一番绩效来。
刘赞和徐清的“亲密关系”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