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陆良人最终还是见到了朴灿列。
是鹿含带她去的。
朴灿列在医务室里等待治疗,陆良人和鹿含走到这里的时候,隐约地还听见了里面有人在取笑他,说他是瘸子又是逃兵,居然还妄想和边白贤争女人,简直不自量力。
不,灿列不是这样的人……陆良人想要进去解释,却被鹿含一把拉住:“不要多事,记住你答应过我的,见了朴灿列之后,马上跟边白贤结婚。”
说完鹿含避开所有人的,悄悄把朴灿列带出来。
朴灿列出来后,陆良人以为他会骂自己,骂自己戏弄他的感情,骂自己贪慕虚荣,可是朴灿列没有,他居然温柔地对她笑了一下,说:“对不起,今天是我让你难堪了。”
陆良人眼泪忽的一下流出来,心痛得无以复加。
傻瓜,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跟我说对不起。
“良人,别哭,别哭,都是我的错,是我昏了头,我以后不会再去烦你了,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朴灿列用手托住陆良人的脸,说的缓慢而认真。
陆良人摇头:“不是的,灿列,你不是累赘,你……”
“你们在做什么?”边白贤突然出现,盯着朴灿列放在陆良人脸上的双手,目光灼灼。
朴灿列在他盯视下,不舍的缩回手。
“我……”陆良人想要解释,可是看见鹿含隐晦瞥过来的眼神,只能把原本要说的话都咽回去,沉默了一分钟后,面无表情道:“没什么,我只是来警告他,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不想今天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我不想再听见那些闲言闲语,误以为我跟这个废人有什么,所以我觉得我应该把话说清楚。”
陆良人低下头不敢看朴灿列:“听见了吗,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当着边白贤的面,当着朴灿列的面,她如是说着,然而每说一句,尖锐的刺痛感就会涌上心头,即使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也不能转移这种疼痛哪怕一分一毫。
边白贤笑:“良人,我就知道你不会背叛我。跟我走吧,马上就要开始战争了,我还有很多话想要对你说。”
陆良人:“好。”
她缓步走向边白贤,然后在边白贤心满意足的笑容下,一同离开。
走出很远的时候,陆良人突然回了一下头,看见朴灿列还站在那里,他看她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没有生气,没有埋怨,只有掩盖不住的痛苦和心碎。
看见陆良人回头,朴灿列张张嘴,无声说:“走吧,别回头。”
陆良人只能再度把头转回来,强忍住泪意,义无反顾的跟着边白贤离开这个地方。
灿列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可是鹿含说得对,我不能动摇,我有绝对不能输的理由——因为我是一位母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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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可靠消息,法尼诺联邦的新将军已经到任,正在接手军队。
等他把军队上下理顺了,下一步就该对东恒帝国发动攻击,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道理,黑森堡基地里面的气氛空前紧张起来。
在这样的气氛下面陆良人和边白贤的婚礼却在静悄悄地紧张筹备,事实上军队里很多情侣都是这样的,因为他们都不想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留下遗憾。
“不是说一起从简吗?那干脆直接穿军装好了,干嘛还要试婚纱?”陆良人一边试穿着新婚纱一边抱怨。
舍友们笑:“你就别撒狗粮了,要知道多少姑娘羡慕你啊,他们倒是想穿婚纱,只可惜,没有边上尉的能耐。”
陆良人也笑了,说句实话心里也有一点甜蜜。
说曹操曹操就到,我们刚谈论起边白贤,边白贤就来了。
“白白,”陆良人站立起身,在他面前转了个圈,有些紧张地问:“好看吗?”
对不起啊雲颖,我绝对不是故意跟你抢,可这只是一个虚假的世界而已,就让我自私一次……陆良人心道。
边白贤叹了口气:“良人,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你千万稳住情绪。”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陆良人强自镇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鹿含死了。”
“!!!!!!!!!”陆良人心里猛地一震,几乎无法思考这句话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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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蜿蜒,跟水渍混合在一起,如同打破了大瓶大瓶的红墨水,在地上团成一个个小小的水洼。
鹿含。
他眼睛闭上,面容安详的像是睡着了,如果不是鲜血还在不断涌出,让人根本无法相信这会是一个生命的流逝。
陆良人如同雕塑般矗立在那里,脸上一片空白。
边白贤走过来,用一块白布盖住了鹿含的脸,对旁边的人说:“拉走吧。”
“不!!!”陆良人扑过来,掀开白布抱起鹿含,“别开玩笑了,GM大神,你怎么越来越调皮,越来越不像原来的你了。你起来啊,别吓唬我了,我胆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