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
手里拿着缴费清单,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杀人”的边白贤正卡着计算器在算账:“住院费、手术费、麻醉费、洗车费、洗衣费、燃油费、精神损失费……我加,我加,我加加加,我让你吓唬我,我让你把我带沟里去,哼,欠我的钱你这辈子都别想还清。”
一毛不拔的边大铁公鸡担心受怕了一路之后,在缴费时一大笔钱刷出去,同时也把他的智商给刷了回来。
边白贤还记得那个长得像鹿含的GM对自己说过,这个游戏系统现在有99个玩家,并且还有持续扩大的趋势,对方甚至问他有没有兴趣成为第二批游戏体验者。
99个玩家,就算每人参与的游戏不尽相同,但是刷到末世危机里的玩家怎么也该有个三五人吧。
这些人里面万一有个脑洞大开的,带一只丧尸回来做研究。哦不,甚至都不用整只丧尸,只需要一小块尸肉,就足以把这边的世界搅个天翻地覆。
但是那个游戏系统会放任这种纰漏发生吗?
它会让这边的现实世界变成第二个末世危机吗?
不。
相同的游戏场景,一个就足够了。
所以陆良人只带了一身伤回来,没有丧尸病毒,再一回想鹿含当初的承诺,边白贤就更加确信她身上不会有丧尸病毒。
他明明已经认识这个傻子26年,居然还会被她带到沟里去,甚至还掉出两滴猫尿……他居然会为这个傻子掉猫尿?太他妈可笑了!!
带着异常强烈的羞愤情绪,边白贤卡计算器的时候呲出满嘴白牙,那表情就像是要把某人生吞活剥了。
终于,看到自己满意的数字,边白贤点点头,把它记下来,这才掏出一根草莓口味的棒棒糖含在嘴里。
他拿出手机想打游戏,正在排队等房间的时候,想了想,又退了出来,背靠长椅直视手术室。
等待。
等待。
等待中的边白贤目光渐渐没有了焦距。
如果陆良人真的死了……
不是觉得她不存在才最好吗?为什么这个期盼了十几年了的愿望在差点成真的时候,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恐惧的要死。
哪怕再怎么不愿意承认,边白贤也欺骗不了自己,刚才他是真的怕了,就像一个多月前接到父母去世的消息一样,害怕到全身麻木,每一次呼吸都给心脏带来撕裂感。
双手搓脸,边白贤发出一声喟叹,真是拿她没有办法啊。
一个小时后。
当权医生推着病人走出来时,看到边白贤正坐在洒满阳光的窗户下面把玩着自己的刘海,脸上是一种百无聊赖的淡漠。
“办好手续了吗?是哪一间病房?”权医生朝慢慢腾腾挪过来的边白贤问道。
边白贤点点头:“老地方。”
权医生明白了,向护士和护工交代道:“。”然后对边白贤说:“他们会送病人过去,你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
边白贤跟上权医生,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进入办公室,权医生反手关上房门,边白贤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权医生从饮水机里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边白贤,一杯放在自己面前,这才缓缓开口:“你爸妈的事情我知道了。”
边白贤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对方是这所私人医院的副院长兼股东,二十多年来陆良人所有的大病小灾都是他看的,与自己父母虽然算不上是多好的朋友,但绝对是熟人,每年他们还会相约出去钓几次鱼,陆良人看到他也是甜甜的喊一声权伯伯。
“良人背后那十道爪痕,每一道都裂皮入骨,而且足有三十公分长,对方显然是蓄意为之,你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要不要做法医鉴定?”权医生目露威严地直视着边白贤。
边白贤摇了摇头。
不是人,是丧尸。
他可不是那个傻子,别人问什么就答什么,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边白贤心里门清得很。
但是在权医生看来,这就是边白贤不关心陆良人的表现,这么重的伤,已经不是小打小闹了,而他这个做弟弟的却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亦或者是知道了也不愿意追究。
权医生当即沉下脸来:“边白贤,你父母跟我说过一些你的事情,我知道你不是很喜欢这个姐姐,但是男人,就要有男人的责任和担当。良人的情况我也知道,让你这种小年轻去照顾她确实是难为你了,我看不如这样,我有一个朋友开了一家疗养院,你可以把良人送到那里去,会有专门的护工照料她的生活起居……”
边白贤忽的一下站起来,冲权医生深深鞠了一躬,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
权医生看着这个从头到尾没吱一声的年轻人,轻叹口气,摇了摇头。
生气到不至于,到了他这个年龄和身份,不说心胸宽似海,基本的涵养还是有的。
父母去世后,兄弟姊妹相互隔阂的事情他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