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牢房之中,阴暗潮湿,到了冬天更是滴水成冰,虽然牢房里面都有茅草等物,但到底是冬天,寒冷是在所难免的,哪怕是这么多的犯人挤在一起取暖,但仍然有冻死的人。
不过在牢房的一角,靠近牢房入口的地方,有一个单独的牢房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虽然是牢房,但里面锦被、火盆样样不缺,甚至还有一丝肉香,在这个时代,莫说是锦被,就算是肉也是十分难得一见,在监牢之中,火盆更是稀有之物,这些牢卒哪里会管这些囚犯的死活,也因此可见这个牢房的特殊之处。
可惜是,这个硕大的牢房此刻只有也唯独只有这个小牢房中有犯人,其他的犯人早就被转移到其他的牢房里,枯寂的牢房显得格外的阴森,哪怕有火盆在侧,韩世忠仍然感觉到周身寒冷。
他在这个地方已经快两个月了,两个月中,除掉一个又聋又哑的老苍头出现在大牢里之外,再也不见有任何人来见自己,开始几天,他还没有感觉到什么,但很快,这种孤寂的感觉让他发疯,饶他是一个狠人,感觉到一丝恐惧。
于是他开始大喊大叫,企图吸引牢卒的注意,就算是挨打,最起码也能见到活人,也能让人陪自己说上两句,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大喊大叫,虽然吸引了牢卒的注意,但仍然没有人与自己说话。
十几天后,他绝望了,尽管在这个地方,衣食无忧,身上穿的是锦缎,吃的是山珍海味,天气寒冷,还有棉被和火盆,传闻这棉被就是在大唐也是很少见的。可就是如此,韩世忠还是承受不住这种孤寂,若不是心有不甘,韩世忠恐怕连自杀的念头都有了。
“来人啊!来人啊!陪大爷说说话也是好的。”韩世忠嘶哑的声音再次在监牢中响起,这不知道是他多少次这么叫了,可惜的是,没有一个牢卒来陪自己说上一句话,只是这种喊话已经成了他每天都做的事情了,他想用这种办法来证明自己还活着。
“陛下,这一招真是太厉害了,臣听说这些日子,韩世忠每天都要喊上这么一句。”不远处,李甫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低声说道。
李璟点点头,心中也是一阵尴尬,原本以为只是将韩世忠关上十天半个月,让他尝尝禁闭的滋味,那个时候自己必定能击败岳飞,只是没有想到,自己进攻王贵的时候,遭遇这种事情,逼得李璟不得不南下进攻临安,转眼之间就有两个月,而江都也严格的执行了自己的命令,派了一个又聋又哑的老苍头照顾韩世忠,两个月让韩世忠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就算平日里锦衣玉食,但孤孤单单的没有一个人陪自己说话,连一本书本都没有,任何人都很难承受这种遭遇。韩世忠到现在还没有发疯,已经是很难得了,也能从另外一方面看的出来韩世忠的心性如何坚韧了。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韩世忠也有求饶的时候。”李璟忍不住说道。
“是谁,是谁在揭人短。”韩世忠听了之后,忍不住一阵羞恼,但很快就被巨大的喜悦所包围,总算是有人跟自己说话了。
“是我。”李璟领着李甫走进了监牢,望着韩世忠说道:“韩将军,多日不见,不知道将军在这里呆着可还习惯。”
“是你,李璟?”韩世忠看着李璟,双目赤红,忍不住大声说道:“李璟,你究竟想这么样?要杀就杀,何必惺惺作态,将本将关押在这里,我韩世忠可不是怕死之辈。”
“韩将军若是死了,恐怕韩将军的两个儿子就将失去自己的父亲了。”李璟笑呵呵的说道:“打开牢门,朕和韩将军好好谈谈。”
“陛下。”李甫面色一愣,有些紧张的说道。
“怎么,害怕朕不是韩将军的对手吗?就算朕真的不是韩将军的对手,韩将军虽然行为有些放荡不羁,但绝对不是至诚君子,不会对朕动手的。”李璟摆了摆手,让人打开监牢,笑道:“先和韩将军好生聊聊,然后就回汴京。”
“是。”李甫赶紧应道,只是等李璟进去之后,自己也紧随其后,进了监牢。
李璟见状也不在意,只是让人奉上酒菜,招呼韩世忠,说道:“原本是早些来见你,只是岳飞让人以百万江淮百姓要挟朕,逼得朕不得不去江南走一遭,这一次走的好,正好将韩将军的家小从临安带来了,也能让将军一家早日团聚。”
“你,李璟,你欺人太甚。”韩世忠听了面色一变,指着李璟大声说道:“我韩世忠可没有归顺你,你,你此举等于断了我的后路。”韩世忠怒火冲天,可以想象的出来,整个南宋这个时候都在怀疑自己已经归顺李璟,否则的话,也不会要家小了。
“莫非将军除掉这条道路还有其他的办法不成?”李璟忍不住笑道:“韩将军也是聪明人,这天下大势本身就是如此,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朕出世以来,就是为了统一天下的,这是朕的使命。除掉朕之外,将军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能够击败金人,平定草原,荡清寰宇,统一天下吗?靠赵构,朕的大军还没有到临安,赵构就逃到海上去了,这样的君王,你认为可以?”
韩世忠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更加不知道赵构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