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匠司,四处都有高低错落的房屋,有的房屋顶端还有着黝黑粗大的烟囱,向外滚滚冒着黑烟,黑烟向上飞出后融入头顶上空一层透明结界被尽数吸收。
除此之外一踏入匠司大门,一股热浪就扑面而来,这里面空气的温度至少要比外面高十度以上。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到匠司,但謬还是忍不住惊叹不已,双脚踩在这片灰白色的大地上,脚底仿佛连接着一座火山,恐怖的热能透过沙石地,透过靴子传递进来。
同时謬能够隐隐感觉到下方有着恐怖的能量波动,让他心悸。
远处不时可以看见赤裸着胳膊,身材魁梧手持大小铁锤的工匠脚步匆匆走过,或是上身赤裸身披黑色披风,披风中心有着一个白色圆圈,里面写着一个匠字的匠司执勤人员。
匠司里面几乎都是男性,加上无数熔炉散发的高温,使得这片区域温度很高,故此大都赤膊上阵。
謬脚步匆匆,耳边不时传来兵器敲打的声音,还有一些工匠讨论争执的喝骂声。
“当!”一旁的围墙突然炸裂,无数灰白色的砖石倾斜飞出,謬脚尖一点就向后避开所有飞石。透过破碎的洞口可以看见里面一具人头马身的机关兽体表不断冒着滚滚黑烟,猩红的眼珠不断闪烁,一旁几名工匠体表一层淡黄色的屏障将他们牢牢保护着。
謬忌惮的看了一眼这屏障,从这屏障里他感受到了法则还有领域的味道。
同时心底一凛,从自己踏入匠司开始怕是就已经踏入了对方的领域之中。
“魂淡,我都说了不能往这人马二型里面掺入金刚砂,虽然金刚砂十分坚硬,但是过于坚硬没有韧性,如果机关兽运动的话反而不利于趋势,会导致元力堵塞最后引发爆炸!你这个老顽固!”一名大胡子工匠愤怒大吼。
另外一名工匠不甘示弱,拍了拍自己胸脯,一对眼睛瞪得像铜铃,“放屁,用司长大人的话来说你就是那种思维僵化,没有创造力的蠢货,榆木脑袋。往人马二型里面掺入金刚砂本来就可行,那边刚研究出炉的搬山飞鹰三型机关兽不就是往里面掺入了同样坚硬的南门石吗,人马二型爆炸只是因为金刚砂掺入的比例和位置没有分布均匀而已!我的方向没有错!”
这只是冰山一角,整个匠司随处都可见这种激烈讨论甚至喝骂的争执方式。
这些工匠都是夏国从全国各地征集而来的各地名匠,以及被天巡卫用各种手段“偷偷摸摸”从其他国家里借来的名匠。在见识了夏国匠司的庞大势力和无限量供应他们研究、打造兵器、法宝、研究让他们眼前一亮的机关兽后,这群名匠绝大部分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留下来。
虽然炼器大师、宗师十分受人尊敬,但那也只是少部分人而已,更多的低上一个层次的名匠、匠师就没有这般待遇了,故此他们的失踪虽然还是引起了少部分人的注意,但终究未曾引起大的怀疑。
同时在这些工匠周围都会派遣两至三名聪慧机智,贴心暖人的小学徒。耳濡目染之下这些学徒将是下一批新的名匠。
虽然争执得激烈,但也就是争执得激烈而已,实际上这些工匠基本都不会粗鲁的动手,只会最后用自己的成功来证明自己的思路是正确的,狠狠打对手的脸。
如果把夏国匠司的情况传递至外面去,一定会掀起惊天波澜。
何时有过这般大胆的想法,何时有过这般开明的政策。
每一个炼器、锻造名匠、大师、宗师,哪一个不是心高气傲,哪一个不是骄傲无比,更有不少人都是传承一派,都是一个人默默传承,独自研究。
这群工匠把传承看得比命还重要,哪肯这样和别人分享。
而夏国偏偏用这种野蛮粗暴的方式将全国各地的名匠大师宗师们通通“请”到了匠司来。
这种方法也少有势力可以复制,因为必须要有一个能够镇住他们所有人的存在才能维持住这个势力的稳定,而在匠司就有两位这样的存在——公输子、欧冶子。
最令这些工匠感激震惊的就是公输子、欧冶子两名在他们看来至少都是大宗师的存在对于他们的任何问题都是无私解答,同时定期公开讲座。
也正是因为公输子和欧冶子两人的强大技艺才能震慑住整个匠司的所有工匠,在百家技巧这一块,这些工匠反而没有那么多的复杂心思,强就是强,弱就是弱,同样的材料打造一把兵器,两者相撞,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输了就是自己技术比对方弱,找不出借口。
若是输了还各种推辞反而让人不齿,这是由如今匠司大环境决定的,在这里工匠最低都有一定水准,技艺虽然参差不平,但眼力都还是有的。俗话说环境影响一个人,久而久之这样的风气将这里的所有工匠都传染。
这么多的工匠汇聚一块,这么多的工匠自由讨论,虽然对于自己一派的独特技巧仍旧秘传不宣,但大家都是大师名匠,久而久之耳濡目染之下还是都有不少精进。
这就是智慧的碰撞、这就是技艺的结合,也是白宇一开始建立大夏匠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