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奖过奖……”丁涟矜持地说道,但是嘴角还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言归正传,待会儿上了岸之后趁着钱墨还在船上,我们就先一步将墨谦围住,别让他跑了,等到了狱中,就要看董少爷你的手段了。
务必要将那艘舰船的下落逼问出来,到时候若是船上钱财很多,那么董少爷你尽管取,我只要那艘船,若是不多的话,我也不占你的便宜,找人估个合适的价钱,我出一半买下来。”
“没问题,只要能够将钱墨弄进大牢里,一切都好说。”董慎点头说道,他在意的压根不是这个问题,而是能不能弄死墨谦的事情。
很快船就到岸了,船上的官员们看见船近了,急忙手上一挥,让一众乐队的人都动起来。
于是,一时间,吹唢呐的、打鼓的、敲锣的都忙活了起来,真是热闹非凡,其中有个衙役班头还一路小跑准备去将准备好的爆竹给点了。
丁涟和董慎两个人率先走了下来,一边走还一边向着岸上的人挥手,就像是国家元首到访一般。
而岸上的人看见董慎和丁涟,愣了一会儿,手上一摆,正热闹的乐队戛然而止,那个准备去点爆竹的班头一头栽在了地上,甚至连那些大官脸上的笑容也矜持地合上了,半眯着眼睛,似乎是不想理会他一样。
尴尬,非常尴尬!
“丁老板,我感觉不对啊,转运使孟阳大人、提点刑狱公事陆良大人,还有提举常平公事白置业大人,这些大人们不都是一方大吏吗?怎么会来迎接我们呢?”董慎奇怪的问道。
丁涟也有点疑惑,但是现在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不要管这些了,现在船上的不只是我们两人,还有很多富商子弟,这么多人的面子摆在这里,说不定也能让这些大吏们动一动呢?”
说罢丁涟也不再理会,脚上加快了速度,冲到宪司长官也就是提点刑狱公事陆良的面前,“大人,小民丁涟,我有要事禀报。”
陆良原本已经眯起了眼睛,不想再看了的。
原本弄出这么大动静,费了好大一番心思,就是拉拢新来的知府的,结果谁知道从船上下来的竟然是扬城一个二流富商的纨绔儿子。
一群读书人竟然组队来迎接商人,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陆良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尤其是这两个家伙还不知道嚷嚷,非要凑到自己的面前来,陆良现在已经很想揍人了。
但是这个时候货船也到岸了,墨谦伸了个懒腰从船上走下来,陆良立刻换上了亲和的笑容,“不知道两位可有什么事情要上报的?本官专管扬城刑狱,你们但说无妨,一定为你们做主!”
丁涟和董慎都快感动坏了,蔡班头实在是太够意思了,自己只是让他帮忙收拾一下墨谦,结果这人竟然连陆大人也给弄过来了。
而董慎则是因为终于有人够整治墨谦了,在船上的时候做什么都不顺,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全世界针对了,现在好了,刚下船就遇上了好事。墨谦,你的末日到了!
“大人,我要揭发一人,他名叫钱墨,乃是一个穷书生,见到我们这些商贾富庶便新生贪念,勾结倭寇,妄图谋财害命。”
恰巧墨谦走到旁边,丁涟便拽着墨谦的衣角,指着墨谦说道,“就是他,就是这个穷书生,快把他给抓起来!”
“哈?你说什么?你确定你说的是他吗?”陆良怀疑自己听错了,现在竟然有个人说要自己将顶头上司给抓了,这是今年刚流行的玩笑吗?
这个玩笑开得很伤肝啊,我害怕我还没有动手就被扬城的军队给剁了。
董慎和丁涟两个人重重点头,又指了指墨谦,“没错,就是这个人。”
这时陆良终于正色起来了,“你们两人,可不要胡说八道,说话是要将证据的!”
“我们没有胡说,墨谦杀了连茗县的一个师爷,这是有目共睹的,只要到连茗县一查就能证实,而且他的房间里还私藏了官印,这难道还不是杀头的大罪?”
“呵。”这下墨谦倒是笑了,“看来你们还找机会到我的房间里去搜查过了啊!”
“那是当然,没有证据我们怎敢……”
丁涟得意洋洋地说道,但是说到一半他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墨谦随手一招,下面的小吏立刻就给他搬上了舒服的椅子,另外各种茶水糕点一一奉上,现在反倒是他们俩看起来成了被审问的了。
任他们怎么傻,也大概能够想到墨谦的后台之硬了,墨谦喝完了茶,才施施然说道:“你们只是在我的船上看到了官银,但是有一样东西我带在身上你们却不知道。”
说罢墨谦取出怀中一枚被明黄色绢布包裹的印章,只见上面明晃晃的“扬城知府”四个大字。
直戳他们的脑门,戳得他们眼前一黑,我们到底是有多作死,才敢在扬城的地界设计弄死扬城知府啊?!
董慎和丁涟腿上一软,正想要跪下,此时在红色绸带围着的外面,又传来了喧闹声。
“让开让开,河道衙门办事,无关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