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特斯拉格笑着,从一台机器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不愧是你。”
他一边笑着,一边鼓着掌。
可以说,眼前的这个老者很难跟他的声音以及游戏中的形象相挂钩。
奈特斯拉格一身长衫,虽然须发都已斑白,但是其身姿却十分挺拔,如一根立柱一般站在了众人的面前。
他不是什么长夜部落的酋长,也不是什么沼居人,而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人类。
“你居然直接走出来了。”
迷雾信者眉头微皱。
“哈哈哈,我为什么不能直接走出来呢?”奈特斯拉格轻笑了两声,看上去游刃有余。
“你就不怕我现在直接拔出一把枪来把你杀了吗?”迷雾信者走上前去了一步,试图用气势产生压迫。
然而奈特斯拉格似乎并不在意这些。
“杀不杀的,其实都无所谓。”他的白眉一挑,“在杀死琴十郎之后,我作为一名人类的职责也就结束了,我的生命存在与否,对于她的计划都不会再产生任何影响了——倒是你,如果在这里杀了我的话,难道不怕有些信息被我直接带进坟墓吗?”
“你会这么好心吗?”迷雾信者冷笑。
“信不信自然是看你们了,反正对我而言,现在已经怎样都好了。”说着,奈特斯拉格转过身体,朝着无数机器组成的森林深处走去。
“你们应该明白吧,如果我真的想杀了你们的话,你们早在电梯那里就已经全部坠亡了。”
随着他的身影消失,一道声音也幽幽地飘了出来。
“走,跟上去。”
迷雾信者使了个眼色。
……
假如没有人在前面带路的话,那么这些大型机器的存在本身其实就如同一个迷宫一样。
“不过老实说,你们能找到这个地方来,我还是相当惊讶的。”
奈特斯拉格在前面走着,突然开口道。
“啊,这地方还真是相当的难找啊。”迷雾信者一边跟着奈特斯拉格的脚步,一边四下观察着周围。
“边缘长夜就在不远处的前面了。”奈特斯拉格微笑道,“不过很可惜,他等来的第一批访问者,并不是他正在等的人。”
“边缘长夜……”秋霜月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难以想象,那个边缘长夜被一直监禁在这地下空间中所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存在被抹去,灵魂被剥夺,就连身体也被囚禁了起来吗。
脑内思考着这些,秋霜月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那么,我们到了。”
奈特斯拉格站在由机器组成的走廊的拐角处,目光带笑,“这里才是这地下设施的中心区域,而边缘长夜也住在这里。”
“住在这里……?”
秋霜月察觉到了奈特斯拉格的微妙用词,但一时间并未想太多。
而迷雾信者已经直接用跑的方式朝着奈特斯拉格的方向冲了过去。
明烛伴雪自然也跟在他的身后。
然而,当迷雾信者来到了那正对着走廊出口的地方,在奈特斯拉格的身旁站定之后,他的身体和脸上的表情却不动了。
“怎么了!”
秋霜月意识到事情可能有蹊跷,便也迈起步子朝着迷雾信者的方向跑了过去。
然而地上的线缆却绊了他一跤,让他狠狠地摔在了这堆管线上。
这时他才注意到,那些从一开始的地方蔓延出来的线缆们,此刻正从他的身下穿过,如同百川汇流一般向着迷雾信者正对的方向前进着。
看样子,那边就是这堆线缆汇集的地方,也是连接着这些巨大机器的尽头。
也难怪说是这里的中心区域。
但是迷雾信者到底看到了什么?
抱着这一疑问,秋霜月也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并飞奔到了迷雾信者的身旁。
……
为什么边缘长夜既被说是ai,又被说是人类?
为什么边缘长夜作为游戏世界的住民,却可以逃过时停的限制?
为什么边缘长夜的位置会显示在锦瑟公司的地下?
为什么边缘长夜即便消失在了游戏之中,却依然还能活在现实?
答案只有一个。
“美国著名哲学家希拉里·普特南曾经在他的《理性,真理与历史》一书中,阐述过一个假想。”奈特斯拉格缓缓地朝前走着,声音平静如水,毫无波澜。
“假如说一个人被某个科学家施行了手术,这一手术使得他的脑被单独从身体中切除了下来,并放进了一个盛有维持脑存活营养液的缸中,而脑的神经末梢连接在计算机上,这台计算机按照程序向脑传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觉——这一假想被称为缸中之脑假想。”奈特斯拉格说着,走到了一块因为水体反射而呈现出淡蓝色的玻璃容器旁。
“对于这个被切除了大脑的人来说,似乎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