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难得的团圆席,刘老太太把她的客厅清出来,放了两排长案,供孙男弟女们就坐。
李玉山是家主,陪在老太太坐在主人位置上。
甄氏和李庆绪坐在刘老太太左上首,李蘅远拉着萧掩坐在右上首。
李彤一家四口的位置就变成了左边下首。
可是李彤本来想坐李蘅远和萧掩那里的。
毕竟她是长辈,凭什么要坐别人下首,虽然是左边。
但是因为李玉山在,李彤也不敢再说李蘅远没教养。
于是对刘老太太道:“阿娘,怎么不叫四弟妹回来啊,还有明珠,连五弟都在呢。”
李彤的意思是,等李玉郎来了,那毕竟是男子,叔叔辈分的,李蘅远就得给他让位置。
虽然她们一家四口坐不了,也不想让李蘅远这个小辈压长辈一头。
可是她知道李玉郎是怎么被赶出去的,直接提李玉郎,怕李玉山翻脸,而如果叫了尹氏和李珍珠,那李玉郎就得跟来,不让李玉郎跟来,李玉郎不会放人。
刘老太太听了李彤的话,目光微敛的看向门口方向。
李玉善就坐在右边最靠门的地方。
她看得就是李玉善。
老国公死了,李庆善的姨娘也死了,老国公就是为了这个李玉善跟她夺过家产,这样的狼子野心的人,每年的团员饭,二儿子都会叫他来。
而亲弟弟李玉郎今年竟然缺席。
刘老太太心中不甘,收回目光看向李玉山:“老二,今天过节,你破例一次,把老四家的叫来啊,那也是咱们老李家的媳妇,再者还有明珠呢,那可是我的孙女,团圆的日子,一年才一次,你就想让娘不高兴是吧。”
这一定大帽子压下来可真够沉的。
李玉忠道:“阿娘,不是儿子没叫,是叫了老四也会来,他已经被赶出家门,怎么好让他回来,那不是朝令夕改,而朝令夕改,最不能服人。”
刘老太太道:“可是吃顿饭他们就回去了,也不是搬回来,怎么就不行了。”
不是差一顿饭,也不是怕他们回来住,是风气还没过,现在就叫回来吃饭,他李玉山威严何存?那别人怎么看他?以后就谁都敢犯错了。
面对母亲的要求,李玉山黑着脸不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禀母亲。
这个儿子孝顺嘴拙,刘老太太继续道:“难道你不孝顺我?”
这时候菜差不多上齐了,刘老太太之前手里拿着筷子,将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放。
“那我不吃了。”
李玉山一脸为难的样子。
李蘅远这时道:“这好办啊,阿婆,你若是想四叔一家了,让阿耶现在就找人备车,送你去啊,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李玉山赞同的点头。
刘老太太吓得脸色一白,她才不去呢,万一不让她回来呢?
心疼小儿子是不假,但是小儿子养不起他,她也的留下来帮小儿子说服二儿子,万一有一天可以回来了呢?
但是这样过节的时候,都不能跟儿子在一起,心里还是很难过的。
刘老太太看向李蘅远道:“阿婆是要跟你们大家一起,光你们,会想你四叔,光你四叔,阿婆也想你们,咱们是一家人啊。缺一个都不是一家人。”
老太太吸取了曾经的教训,知道是人在屋檐下,这次没有冷声发脾气。
倒是很和气的解释。
李蘅远也笑道:“阿婆,咱们家缺的人就多了,你忘了四叔还囚禁我和大伯母呢?那是不是缺了我和大伯母,换四叔,阿婆就觉得一家人齐了。”
李玉郎已经对家人动了不该有的念头,饶了他是因为他没有酿成大祸。
所以在大房和二房眼里,四房是仇人,都已经不是亲人了。
刘老太太听明白了李蘅远的话,虽然压抑这脾气,但是这孙女越来越伶牙俐齿的顶撞她,她还是不高兴。
就在这时看见身边的二儿子脸黑如墨,能滴出水来,应该就是因为李蘅远方才提到了囚禁之事。
这是个护犊子的东西。
刘老天天再也不敢提李玉郎,拿起筷子道:“行了,有几个算几个,吃饭吧。”
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李蘅远一抬头,却见姑姑在瞪她,那厌恶的眼神,就算是夜晚,灯光没有太阳光亮,可她也能看清楚了。
李蘅远心想方才就是这个事精姑姑在挑拨离间,就这么算了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看向自己的父亲道:“阿耶,阿婆不去探望四叔了,可以让姑姑去,姑姑不是很想四婶吗?”
李玉山抬头看向李彤,目光带着警告。
李彤气得手抖,谁想了?谁想了了?她就随便说说。
但二哥肯定信了。
李彤心想这个哥哥就是个女儿奴,十几年也不生个儿子,之前看他还有两个妾室有个指望,谁知道竟是幌子,这人就是为了女儿不生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