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方若华写得还算仔细,又请船岛的大儒,学校的顶梁柱,徐老先生给认认真真地润色了一遍,才找专人送去了朝廷。
大体意思便是,方若华本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奈何北蛮侵扰北疆,害苦了边境的百姓,也害得她生意都做不好,她只得倾家荡产全力抗击北蛮。
立下功勋,朝廷不赏赐也就罢了,齐王殿下更是欺人太甚,逼婚不成,竟要空手套白狼,想抢走她的船岛。
身为一个生意人,家产就是她的命,她怎能不全力反抗?
可她心底深处,还是很敬畏陛下云云。
现在明王胆敢勾结北蛮,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她实在不能忍受,希望能与朝廷暂时休兵,请朝廷将宁安借给她,当做跳板驻兵,以便剿灭明王。
金二麻子他们看了信,都忍不住笑,觉得朝廷不可能那么傻,还答应这等要求。
这根本就是资敌!
“皇帝老儿能当上皇帝,还坐稳天下这么多年,又不是个傻子,哪里会应下如此白痴的条件。”
方若华笑道:“写封信又不费事,答应当然好,不答应也无妨。”
朝廷一开始,当然是不肯答应,但也不是没有官员们敲边鼓,觉得这个条件可以谈一谈,方若华和明王对上,怎么看怎么是好事。
好多官员都说,这是做梦都想不来的美事,为什么不答应?
方若华让人留意了下京城的思潮,也着人煽风点火,看着火候差不多,就又送了封信,把借改成租借,愿意赠给宁安港的朝廷水师一艘钢铁大舰,而且帮助培训水兵,可以邀请朝廷水师军官到船岛的军舰上学习。
这封信一送去,朝廷里登时就炸了锅,连那位坐在龙椅上,冷眼旁观的敬德帝赵书昊也端不住他的架子,连连派出使臣与方若华会谈。
一时间,船岛和朝廷是一边紧锣密鼓地准备打仗,一边到好像好得蜜里调油似的,有说不完的话,朝廷更是各种赏赐礼物,频频往船岛上搬。
孙连安本来清清静静的,在船岛上老老实实地做个经济司的总管,整日与钱粮打交道,虽然琐碎,可也纯粹。
他以前稍稍有点不习惯这里的官员们,那种始终按照条规做事的工作态度,但真正融入进来,到不觉得累,反而觉得轻松得很。
如果再让他回京城,做他的户部侍郎和兵部侍郎,那他指不定会变得受不了。
明明当了十几年的朝廷官员,竟短短数月间,就被船岛上的生活给洗去了过往的痕迹。
孙连安心底深处不禁觉得,海王方若华有一点可怕。
更可怕的是,海王殿下一招闲棋,他这般惬意悠闲的生活就给搅合得支离破碎。
朝中说得上是朋友,或者只是点头之交的那些官员们,纷纷都好像与他成了莫逆之交,人人来信拉关系,套近乎。
以往因为他目前的状况,而不得不考虑全面退出京城,回济州老家去的那些家人们,也似乎成了香饽饽,各方权贵对待孙家,又重新变得客气尊重起来。
因为孙家算是大族,也有些底蕴,哪怕前些日子,他这个朝廷钦犯‘从贼’的消息泄露,家族也没受到太严重的损害,就是丢些颜面罢了。
家里意思意思地骂他一顿,说要他除族,实际上连祠堂都不至于开,就口头上说两句而已。
大周朝廷也不至于因为他孙连安一个,就把孙家赶尽杀绝。
“哎。”
孙连安十二万分无奈,“海王殿下真要给朝廷水师铁甲大船?”
金二麻子也有些想不通,“海王殿下有令,照做就是。”随即又一笑,“海王殿下说,要你极力为大周朝廷争取利益,把一艘船谈到三艘去,培养的水兵也增加的五千人,上咱们舰队实习的武将,加到五十个。”
孙连安:“……”
话说,他已经准备好作为海王殿下争霸天下之旅的一个小小的卒子,迎接新朝,可现在这架势,殿下不会只想苟安一隅吧?
金二麻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以前以为我们殿下傻的那些人,如今坟头上都长了草,去吧,赶紧把事给办完,眼不见心不烦。”
方若华正在独秀山庄,拉着徐老先生陪她一起写声讨明王的檄文。
“我到什么时候才能退休养老去。”
徐老先生口头抱怨,可却精神抖擞地挥毫泼墨,早些日子他略感风寒,一直有点腿脚无力,这会儿到是精神的不得了了。
显然,别管嘴里说些什么,实际上他老人家其实很不服老。
写了两篇檄文,觉得差不多,方若华把原版收起来,盖上私章。
水友们嗷嗷叫唤:“这个有意思,我还头一次看到古代檄文作品,三妹,给我呗,价钱随便开。”
方若华想了想:“唔,钱就算了,回头抽奖。”
她都好长时间没有给水友们发福利。
“这回我打天下,你们功不可没,等大业成了,封侯拜相不在话下,你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