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下了几场雨后,开封的冬日便要到了,街面上的行人也换上了冬装。
以包大人和庞太师的关系,展昭自然是很少到太师府,今天迫不得已,过来一看,果然还是受不了这府邸的奢华气息。
“等着。”
庞府的大管家庞福冷声冷气地哼了哼,很是不待见展昭的模样,扭头看了看天,板着脸招呼几个小丫头,“咱们侯爷漱口用的玫瑰露味不对,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不要泉州那边进上来的,一定要杭州的贡品,你们要是再有谁记不住,自己去领板子走人。”
几个小丫头也不生气,脆生生地应了。
也是片刻工夫,屋里叮叮当当地乱响,大门哐当一声被推开,里面就钻出来一个十八九岁模样的小公子。
雪白的斗篷裹着一张粉面,眉眼精致如画,脖子里一圈狐狸毛,显得分外富贵,他一出来,大管家庞福就笑得连眼睛都要没了。
“侯爷您可慢着点。”
庞昱随手把手里镶嵌宝石珠玉的金弹弓扔到一边,一抖搂袖子,一地拇指肚大小的珍珠就滚到一边的花丛里,看他这一身衣服似乎也算不上特别繁复华贵,可不说料子如何,就是随意一针一线,一颗扣子,仔细看也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展昭心想,这位小侯爷可够奢侈,但人家父亲是当朝太师,姐姐乃是贵妃,自己还有侯爷的尊位,说家里藏着金山也不为过,奢侈点而已,总不能就把人拎去开封府问罪,只是到底不是一路人,展昭把信送到,眼看庞昱高高兴兴捧着信和令牌走,根本连正眼都没看他一眼。
“那什么,庞福,看赏!”
交代一句,庞昱就不见踪影。
庞福皮笑肉不笑地把人送出门,还没转头就交代下人赶紧打扫干净门槛。
“快,扫干净些,别沾了开封府的穷酸气。”
展昭也犯不着为这等小人生气,只回到开封府,却不免在包大人面前抱怨几句:“长平郡主一见便是女中豪杰,英雄人物,怎么到认识庞昱这种人。”
包拯失笑,想了想:“庞昱这孩子我也算是看着长大的,从小就娇气,宫里太后宠爱,陛下也宠爱,贵妃更是爱得不行,庞太师为人如何不说,却是一慈父,诸般溺爱之下,庞昱也只是好吃懒做,吃不得一点苦,娇气过了头,却也没有欺男霸女的毛病,更难得的是别管是见了哪个王府的小世子,还是外头平民百姓家的孩子,他都是一般无二的对待,所以我到不觉得这孩子哪里不好。”
既然包大人都这么说了,展昭也只好把那点闲气抛诸脑后。
开封府诸事繁杂,到没闲情逸致地去琢磨老对头家的小子养成什么性格。
秋去冬来,开封府街面上上了冻,包大人令府中衙役帮忙清理。
公孙先生手里抱着暖炉,冲坐在屋檐上打瞌睡的展昭道:“快回去歇着,小心掉下来砸坏了人家的东西,虽然展护卫俸禄不少,可用钱的地方更多,能节省些便节省些为好。”
展昭昨夜在宫里值夜,结果苗贵妃身边的宫女与侍卫有私,让苗贵妃逮了个正着,贵妃大怒,整个宫里一团乱,展昭忙了一宿,片刻也没休息,也幸亏他内力深厚,精力也充沛,到也勉强能熬得住。
“怕是歇不成了。”
包拯披上斗篷出门,招呼王朝马汉备轿,“本府要马上进宫,刚才王丞相过来说,今日一早,北疆八百里加急信件进京,近日该送到杨元帅那里的二十万两军费没有送到,负责押运的官兵在代州摩云岭被人发现,尸骨不全,死相极惨。”
展昭飞身而下,叹道:“陛下怕马上要宣召大人进宫。”
话音未落,来传旨的內侍便到了眼前。
公孙策目送自家大人的轿子远去,回头对展昭道:“敢抢劫重兵护送的军资,恐怕是硬茬,哎,京中多是非矣。”
……
中牟县
落了一夜的雪,白玉堂从东京出来也无大事,不过随意游逛而已,只半路上遇见展昭那只臭猫,就干脆追了他一路,闲来无事比比剑也是极好的消遣。
进了一家叫‘将军醉’的酒楼大堂,要了一壶酒,一盘鱼,几个菜,白玉堂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顺手拢了拢身上的裘衣,正打算打算把窗户关上,一抬头却看见死猫正紧紧盯着一人,神色古怪。
顺着他的视线过去,入目的是个女人的背影,因看不到正面,到不知容色如何,白玉堂冷笑,平日里一副正经模样,一转眼就露馅,看女人也能看得呆了去。
虽说腹诽,白玉堂心中也有些好奇,因那女子身边还坐着一人。
他陷空岛锦毛鼠白玉堂,也自诩是风流人物,相貌不凡,多少美娇娥贪恋他这个人,但是此时看到那女子身边之人,不说自惭形秽,但也要承认单论样貌气质,不要说展昭,自己也胜不过人家。
“展昭怕是要得单相思!”
白玉堂登时心情大好,正打算过去打趣展昭几句,就见他竟起身向那一桌走去。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