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到你。夫君也知晓你平日里打理宫务,整天也很忙碌,与夫君在前朝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这个给他们启蒙的先生,几年前朕刚刚招募他入宫的时候瞧着还好,但今日一听,怎么这么不像样子!”
“文垣虽然是太子,但现在毕竟才六岁,教他这些东西做什么?”允熥十分不满的说道。他还想对文垣灌输自己想教给文垣的,却先被栾伟灌输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怎么行!
“其实教导的深些也罢了。问题在于,治国之道,不在于当皇帝有多大本事,最重要的是平衡,文武平衡,武将内部与文官内部平衡,知府与布政使平衡,这样才能江山永固。夫君不是说文垣没有本事,但能当高官的都是人精,文垣就算再聪明,一个人如何能够应付这么多人精,朕就着过他们的道,好在后来发觉了。”
“栾先生这么教导文垣,夫君很怕他以后偏向文官,这样怎么能行!”
“那臣妾出面辞退了栾先生。”熙瑶马上道。
“这不必了,有伤你的名声。并且他总算教了孩子们这几年,也不能这么绝情。幸好马上就要过年了,今年早放几天假,等过完了年夫君再任命他一个外地的官位,远远的打发了他就好。”允熥虽然现在很厌恶栾伟,但事已至此做的太绝情也不好,决定把他派到外地为官。
并且允熥已经决定任命他一个不怎么重要,但事情不少的官职。他几年前就注意过栾伟,觉得他没有理政的本事,多半干不了这样的官位,到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他贬官或者罢官遣返原籍了。
“还有,武艺一定要重视起来,从明日起早上多练半个时辰的武艺,过后再去读书。”允熥又道。
“嗯。”熙瑶马上答应。
“明年文垣就七岁,要去皇家学堂读书了。你要多照看着些他,文垣毕竟年纪还小,不该让他上的课不要上。”
“他是太子,学里定然有许多人要与他结交,你注意着点,不要让品行不好的多与文垣接触。他年纪还小,分辨是非的能力弱,若是学了坏可就不好了。虽然将来必得与这样的族人接触,但等过几年再说,现在先让他与品行好的人交往。比如二十五叔这样的人,若是舔着脸接近文垣,你不必客气,叫他入宫呵斥一顿。”
“心机深沉的也不成。高煦虽然表面上好似一个纯粹的武人,但心机十分深沉,不比四叔差,现在也不要让文垣与这样的人结交。”
“可品行好的人也要注意,不能都是死读书、读死书的人,要有喜好武艺,甚至喜好‘小道’的人都要有。不能偏颇了。”
熙瑶一开始还静静的听着,不时点头;可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味,趁着允熥说完了一段话喘气的功夫,说道:“夫君,这些事情夫君为何对臣妾说?”
“夫君也不瞒你了,依照西北密报,撒马尔罕国已经扫平了周围的小国,明年出兵东征大明的可能很大。”
“若是帖木儿东征,夫君一定要去西北,既是督战,也是若有什么他们难以决断的事情,夫君离得近也好处置。”
“夫君怕等明确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宫内外都很忙碌,将此事忘了,所以现在就嘱咐你。”
“夫君,你,妾不愿意你去西北。”熙瑶忽然好像一个平常人家的妻子一般,侧过身子靠在允熥怀里说道:“夫君,从咱们二十八年成婚,到明年还不足十年,其中倒有五年夫君离京不在臣妾的身边。”
“臣妾不是嫌辛苦。当初知道要嫁入皇家为夫君的妃子的时候妾就知道皇家与一般人家不同,定然很辛苦。”
“妾是每次夫君不在京城的时候,都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整日没什么精神。妾……”熙瑶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允熥静静的听她说完,低声安慰道:“夫君也知道,夫君不在京城的时候你一个人独立支持很不容易,但明年对撒马尔罕国这一战十分重要,比去年同安南之战要重要得多,夫君必须去西北掌总。”对撒马尔罕国之战,可不仅仅是打仗的事情,战后要处置的事情比打仗还重要,他在京城没有办法很快决断,必须去西北前线。
熙瑶听了他的语气,知道允熥心意已决劝不会来,只能抹抹眼角,强笑道:“夫君既然要去,那定然有去的道理,妾就在京城为夫君看家。”
“明年这一仗打完了,就没有什么需要夫君出京的事情了,以后夫君就能留在京城陪着你们了。”允熥说道。
“嗯。”熙瑶答应。
一夜无话。
第二日允熥下了朝,先悄悄的回去一趟,看到文垣正在打拳,也没与其他人照面,就又离开了坤宁宫前往乾清宫处置朝政。
正走着,允熥想起了昨日在钢铁厂视察的时候见到的厨房,转而向御膳房走去。他倒不是担心宫里的大厨贪污,若是担心贪污去御膳房也没用,应当查账才是。他主要是担心御膳房的卫生问题。去年下半年他在南方,今年回京后也没顾得上,很怕御膳房的为生情况滑坡,所以要亲自去视察一番。
不一会儿来到御膳房,小宦官推门走进去大喊:“陛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