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丛林中,数百人正在一条十分狭窄的小道中行走着。这条林间小道十分狭窄,只有一人宽,脚下泥土中不时冒出大大小小的石子,两侧就是茂密的丛林,简直不能称之为道路。
虽然道路只有一人宽,但他们仍旧采用两人并行的方式向前走着,并行的两人外侧的身子时不时就会剐蹭到旁边的树木。并且所有人还要小心翼翼的注意毒蛇猛兽:虽说这里既然是村民常走的道路应该不会有什么猛兽,但万一呢?景阳冈上还能出现老虎呢,何况丛林?
这一行人走了没多久就觉得十分疲惫,十分想要休息,正好此时前面出现一片空地,足以容纳数百人的空地,这些人的首领下令休息,正在行军的众人马上一屁股坐到地上,休息起来;有些人甚至躺了下来,丝毫不顾地上的蚂蚁爬上他的身子。
其中看起来首领模样的人也坐到地上,一名背着行李的士兵将后背上的竹筐放到地上,这人就靠在竹筐上歇息。
歇息了一小会儿后,这人侧头问身旁的人道:“这里离着清化城还有多远?”
“陛下,大约还有二里地就是朱江,过了朱江向东,有个五六里地就是清化。”
“从这里到朱江的二里地也十分不好走,但过了朱江道儿就好走了,今天天黑之前一定能到达清化城。”他旁边一个穿着轻便皮甲的人答道。
“这就好。”首领叹道:“总算快到清化城了。这一天一夜的时间,朕实在太过劳累了。”
“并且清化城附近还有朕的亲信部众三万,凭借地利应该足以挡住追来的明军。待朕到了清化城重整旗鼓,抵抗明军。只可惜魏在明军的追击中阵亡。我大虞又少了一员大将。”
说话这人,虽然此时十分狼狈,但就是现在的安南国太上皇胡季。
在朱赞仪带兵攻打南定城的前一天,胡季带领数千兵马从南定城撤退。当时胡季本欲撤到西都城,在西都城重整旗鼓。西都城还有他三万部众,即使这座城守不住,也要将兵马钱粮带到清化城,以图继续与明军对抗。若是阮希周能够坚守南定城不失,他就在清化城将各处的兵马整顿完毕后带兵北上,与阮希周里应外合打败围攻南定的明军。
可他不曾料想,朱赞仪带兵仅仅攻打了南定城三天就打下了这座城。之后朱赞仪虽然自己留在了城里预备定都之事,可仍旧派出骑兵追击胡季。
他派出的骑兵在马江北岸追上了胡季,胡军瞬间被击溃,四散奔逃。胡季在仅存的数百仍旧忠于他的将士保护下利用复杂的地形逃出升天,钻进丛林中的小道。西都城同在马江北岸去不得了,他于是下令向清化城逃去。
他们在树下休息一会儿,胡季命令将士们起来继续前行。将士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又不知走了多久,听到前面传来“潺潺的流水声,知道已经到了朱江,精神一阵:过了河道路就好走多了。
很快,所有将士从林中走出来。领路之人对胡季说道:“陛下,臣知晓就在此地不远处有一座当地百姓搭建起来的独木桥可以通行,不必坐船。臣马上带着将士们过独木桥前往清化。”
胡季正要点头表示同意,忽然想到什么,对他吩咐道:“白将军,你带着几个人先从独木桥过去,看看对面的情形如何。注意不要被当地的守兵发现。”画龙画骨难画虎,知人知面不知心,虽说清化的守将理应是他的亲信,但当下局势如此恶劣,保不齐此人就会产生异心,那样自己进入清化城等于自投罗网。
这领路的白将军虽然不明白胡季的心思,但仍旧躬身领命带着护卫向着独木桥走去。胡季则转过头来吩咐大家坐下休息。
‘若是清化守将有了异心要投靠明国,朕就悄悄的绕过清化城,南下前往安。安是汉苍亲自带兵驻守,即使他有与我争权之意,当下也顾不得了,大不了正式让贤,将庶务都交给他处置。’胡季想着。
胡季自以为已经做出了最坏的打算,但他没想到白将军给他带来的消息比他最坏的料想还要更坏。
“什么,你说清化城已经被何荣带兵攻陷了;不仅如此,就连安城也已经丢失,汉苍还被他俘虏了?”胡季不敢置信的喊道。
“陛下,依据打探来的消息,明军将领何荣于腊月二十四日清晨带兵于平章登陆,随后南下直扑安城,在二十五日午时赶至城下。守城将士与明军血战,伴晚时分全军大溃,被明军占了安。”
“当今圣上本来已经从城中撤走,但被投降明军的叛将陈元之发觉,帅兵急攻,当今圣上北狩。”
“明军在安休整几日后,何荣于正月初一带兵五万北上,两日前也就是初六来到清华城下,旋即开始攻城。守城的将士当时已经得知安城丢失之事,但没有料到何荣会这么快就攻打清化城,将主要精力用在防备海边和北面的明军,被何荣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当天下午就丢了清化城。”
“这些消息,是臣从几个投降明军的叛兵嘴里打探出来的,在返回前臣已经将他们全部处死了。”白将军说道。
“这,这,这。”胡季这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