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队摇摇头说：”常工，你就不要再给我提他了，马上就要见阎王爷的人了，哪里还有力气上山工作。”
闻言，卫国诧异的说：”常工就住在我家楼上，我们天天见面，他不仅生龙活虎，而且还活蹦乱跳，怎么就突然不行了呢？”
李队指了指自己的腹部说：”常工说，自己的肚子里面有一个瘤子，不仅干不了重活，不能劳累，而且上山也要看心情，万一心情不好上山了，一旦病发，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听到好端端的常工，竟然肚子里面长了个瘤子，卫国很是同情。
他心里替常工祷告着，希望常工肚子里面的瘤子是良性的，而不是恶行的，不然还真距离阎王爷不远了呢？
可是，在那个信息闭塞，收入分配不均，吃大锅饭的时候，经常有人找各种借口不去上班，而常工就是其中之一。
他胡乱的编造了一个故事，指着自己凸起的肚子，告诉大家，自己的肚子里面，有一个瘤子，所以不能工作，必须呆在家里面。
其实常工肚子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是他比较胖，肚子比较大而已。
可是大家，却都相信了常工。
而常工则从此脱离了体力劳动，每天开心快乐的呆在家里休息。
对他来说，在单位干活和呆在家里休息，拿着同样的钱，自己为什么不呆在家里，而要去单位工作呢？
那个时代的人都老实，大家都深信，常工的肚子里面有一个瘤子，而没有任何人质疑。
听了李队的话，卫国很是无奈，既然常工上不了，那么只能自己上了。
于是他问李队说：”李队，具体几号上山啊？”
李队直截了当的说：”明天。”
听到明天就上山，卫国心想，如果一旦上山，什么时候能回来，还真说不准呢？
卫国有点急了，他说：”李队，这上山的时间也太突然了吧，您能不能再宽限我几天啊，不然我走后，我老婆一个人卖饭，她怎么忙的过来啊。”
李队根本不管卫国的家务事，他批评卫国说：”卫国，我问你，集体重要，还是个人重要，企业重要，还是家庭重要，固井重要，还是你老婆卖饭重要？”
李队的一番话，说的卫国哑口无言。
他只能默默地答应说：”好吧，那我今天回去，就好好收拾收拾，明天一大早，过来单位报道，然后跟着工程车上山。”
听到卫国答应上山了，李队从办公桌走了过来，拍了拍卫国的肩膀说：”好同志，好好干，完了，年底先进，我一定给你。”
卫国无奈的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
话毕，卫国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给冬梅采购食材呢。
完了，当卫国回到家后，他赶紧骑着自行车上街了。
晚上，冬梅所在的单元房里面，依旧灯火通明，忙的不可开交。
卫国一边帮着冬梅干各种力所能及的活儿，一边在内心里面盘算着，自己要怎么样开口，才能把这个上山的事情，告诉冬梅呢？
卫国心里犯着嘀咕，如果自己走了，那么冬梅就要承担起所有的工作。
她既准备，还要卖饭，而且还要上街采购食材，更要每天绞几十斤重的大肉。
如果没有自己一个大男人帮忙，她一个女人家怎么忙的过来？
不由的，卫国跟着冬梅忙碌了一个晚上，直到睡觉前，卫国都没有想好，该怎么给冬梅说。
躺在床上，冬梅累的闭住眼睛就能睡着。
可是当她翻了个身子，准备睡觉的时候，却看到卫国瞪着一双小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冬梅以为卫国睁着眼睛睡着了，她伸手在卫国的眼前绕了绕说：”我说傻子，睡着了没有。”
突然，卫国唉声叹气的说：”冬梅，我真的不想离开你。”
话毕，卫国很是伤感。
听到卫国说什么离开自己，冬梅吓了一大跳，她紧张的坐了起来，看着卫国说：”卫国，你们单位年年体检，难道你也和常工一样，身上长了个肿瘤？”
闻言，卫国欲哭无泪，马上要到嘴边的话，又给冬梅噎了回去。
他支支吾吾的说：”不是那个离开，是这个离开。”
冬梅听的糊里糊涂，心想，什么这个离开，那个离开，卫国到底得了什么病？
她问道：”卫国，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得了什么病，竟然要离开我和孩子？”
卫国咬着牙，使劲的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说：”我说的离开，不是我生病了，而是我要上山固井了。”
听到卫国竟然有活干了，冬梅反倒高兴的说：”有活干了好啊，像你这种有抱负的男人，天天跟着我做饭，简直就是磨灭你的理想啊。“
看到冬梅乐观的样子，卫国知道，冬梅肯定以为，自己会像以前一样，今天出去固井，明天就会固井结束，然后下山回来，可是，现在却回不来了。
于是，他给冬梅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