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灼猜想,也许人一旦上了年纪,就是顽固不化,也可能是他自己上辈子的遭遇已经让他对那些世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不感兴趣了。
权势?帝位?
只要他最珍视的东西在他身边了,那些,不过是可有可无罢了。
“随便你!”
慕容灼离开后,大殿内瞬间就只剩下了晋帝一人。
他明显感觉到,萧鸾已经开始更换宫中各处的守卫了,要不了多久,或者就在这个月,或许就在这一两日,或许……
萧鸾随时都有可能杀了他篡位。
他自己亲手培养出一只猛虎。
曾经,当他还以为萧鸾就是他与柔真的亲生骨肉时,他企图扶持慕容灼这个强敌,以此来激励萧鸾变得强大。
没想到如今,情况倒是反过来了。如此,也未尝不好。
晋帝背靠在软塌上,长长的叹了口气,兀自呢喃:“昱儿,朕的忧虑你很快便会明白,世家大族,他们终是成为你卧榻边的猛虎,压得你终日喘不过气来,让你忍受不住萌生杀念。不过,那只能靠你自己了!”
慕容灼是借助常忠的安排,悄悄来见的晋帝,离开时自然也是悄无声息。
从宫中出来,他便立刻乔装上了一辆马车。
一人来到车旁,悄声禀报:“殿下,睿王府秘牢那边人已经安排好了,何时动手?”
“让他们等着,本王要看阿举的安排。”
“可是,那睿王手下有几个善用酷刑之人,属下恐怕敖登支撑不住。”
慕容灼轻轻扬起嘴角:“让人悄悄给敖登提个醒便可,敖登此人,认定了一个方向,便无人能动摇他。何况,萧鸾也不会轻易就要了他的命。”
萧鸾恐怕还想着找到那封书信,用来拿捏西楚府。
“是,属下即刻去办!”
人离开之后,慕容灼又问道:“阿举那边如何了?”
“君候仍在横波楼。”
慕容灼修长的手抚了抚下巴,眼底冷芒闪过。
“那个矿,调查得如何了?”
“已经完全查清了,证据,证人,全部就绪,绝对不会出任何差池。”
慕容灼淡淡点了点头,放下了帘子,清越的声音从车内传出:“去横波楼。”
横波楼。
慕容灼的想法可能真的适用于许多人,人上了年纪总是很顽固不化。
尤其是凤如谦这种,仗着辈分,倚老卖老的人。
“凤举,无论你是何身份,我都是你的长辈,我倒是要看看,他凤瑾教出来的女儿,对族中长辈是如何不心慈手软?!”
凤举早已寻了个位置坐下,那三人却还一副戒备状态,站在那里。
听闻此言,凤举轻轻一笑,将扇子放在手边,端起茶盏。
“我一向敬重长辈,但首先也要长辈值得我敬重。便是我在此杀了什么人,我也可以保证,绝对不会有人知道。”
她很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旋即又转换了话锋。
“不过,若非被逼无奈,我并不愿意这双手染上自己族人的血。”
“你……”
凤琼青着脸刚要开口,凤举抬手打断了他。
“莫要说什么我敢与不敢,我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在这华陵城也算是人尽皆知了。我敢或不敢,这都取决于站在我面前的人,识不识抬举。”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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