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待鹤的口才,绝对对得起“口若悬河”四个字。
曾经有一位王爷说错了话,碰到了裴待鹤的禁忌,裴待鹤愣是连续不停地骂了那位王爷四个时辰,从上午骂到了傍晚。第二日继续跑到人家王府里去骂,如此骂了一个月。
连皇帝都不会与名士们太过计较,那位王爷自然也不能将裴待鹤如何,后来病了大半年,之后听到裴待鹤的名字都会吓得腿软,参加宴会听到裴待鹤要来,更是会直接撒腿就跑,逢人就说:裴待鹤三寸之舌,犹如利剑,可敌千军,闻其谩骂滔滔不绝,吾不欲活矣。
能将一个皇族的王爷骂到生无可恋,裴待鹤的嘴上功夫可见一斑。
一盏茶的工夫之后,凤举以扇支颏,看着裴待鹤怒目利齿,唾沫横飞,不知不觉已经打了个盹儿。
空气中,唾沫星子喷到凤逸脸上,他连擦都不敢擦,只能灰溜溜地低头领受。
这种时候,其他人只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便是有人同情凤逸,又有谁敢开口替他求情?除非也想“不欲活矣”。
打盹清醒过来,凤举抬头恰好看到慕容灼回到座位上,不知刚才去了何处。
这时,常心悄然来到凤举身边,将一个描金牡丹花纹的瓷盅端到凤举面前。
“大小姐,这是慕容郎君方才特地为您准备的。”
常心将瓷盅盖子打开,凤举只觉得一股凉气带着瓜果的清香扑面袭来,让她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的神志瞬间清醒。
里面是一些切成细丁的新鲜瓜果,五颜六色,与碎冰渣搅拌在一起,淋着少许蜂蜜,看着都觉得清爽可口。
“这是……他方才去做的?”
“是,这些瓜果有些是慕容郎君派人从别处特地送回来的,新鲜着呢,这里面的冰渣都是他方才亲手凿的,慕容郎君对大小姐是真好,总是想方设法地给您做这个做那个的。”
“咦,这是什么?阿举你真不够意思,有好东西吃也不知道与众乐乐。”
凤凌身手敏捷,突然就凑了过来,垂涎地看着那瓷盅里冒着凉气的东西,两眼冒光。
他知道凤举虽然不好招惹,但在这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上绝对的宽容,毫无顾忌伸手就要去抢,可他的爪子刚要摸到瓷盅的边,突然眼神一凛,低呼:“有杀气!”
他还来不及躲闪,“嗖”的一声,什么东西射过了他的头顶。
凤举和身边几人看向凤凌,就见他头顶发髻被一根象牙箸贯穿,正好与发冠上的银簪呈十字交叉,好好的一个俊秀贵公子,那样子,着实有些滑稽。
凤凌喉结滚动了一下,脖子僵硬地扭头看向远处的慕容灼,慕容灼并没有看向这里,仿佛正专心地看着裴待鹤骂人,可那平放在桌几上的一只手里,捏着一支象牙箸,高高低低,一下一下地晃着。好像下一刻就会再次飞射过来,只是再来一次,恐怕就不是插进头发里这么简单了。
殿下,我不就是吃小妹一碗冰果粥吗?你至于这么小气吗?
说到底,我还是你妻舅呢!你不讨好我也就罢了,还如此小气,小心我悄悄向小妹告你的黑状!哼!
今晚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