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诺森十世见过朱由检一次之后便神隐了,一切都交给了马伊达尔齐尼。
马伊达尔齐尼与朱由检的对话陷入了一种困境,明朝坚持教廷或者说上帝在东方需要一个代言人,甚至还提出了可以请教皇去大明。
这在教廷来看自然是决不允许的,不可能出现两个上帝使者,又了许多替代方案,都遭遇了朱由检的拒绝。
教廷安静了两天,没有再与朱由检等人接触,教堂里的人对朱由检等人也保持了拘谨的恭敬。
好在朱由检等人没有被拘禁,可以自由出入,与尼德兰,法兰克等国的贸易谈判的很是顺利,签订了商品互易数量林林总总竟然高达百总,包括香料,大米等在内,数额居然高达三千万两白银!
朱由检看着这些数字自然是开心的,这意味明朝有了海外的输血,日子将会好过很多。
李一藻倒是冷静一些,道“王爷,公公,不管是尼德兰还是西班牙,我们与他们签订的协议都是白字黑字,能不能落在实处,还很难说,切莫高兴的太早。”
朱由检兴奋的笑容稍微僵了下,有些醒悟,旋即又白首,道:“即便达不到我们的要求,能有一半已是极好,不必苛求太多。”
冯祝看向李一藻,道:“你们做好准备,到时候我们分两路走,一路穿过埃及,直接转向马六甲,我会想办法联系联合舰队迎接,这一路是鳌拜带着你们等六部官员,带着那些文书,契约,先行向皇上汇报,我与王爷等率领舰队沿着原路返回,起码要等景正六年底才能回去……”
李一藻抬手,道“是,下官遵命,这就加紧准备。”
冯祝点点头,心里莫名一松。
这一趟,总算是有个结尾了。
朱由检没有多言,心里虽然想念大明,但他也不能扔下整个舰队独自跑回去。
景正六年,现在才四年,还有近两年的时间。
在朱由检等准备打点行装的时候,教廷内部的争论也是此起彼伏,没有消停。
之前那波的主战派再次出现,颇为汹涌,严词拒绝了明朝的条件,令马伊达尔齐尼颇为头疼。
他能感觉到,明朝对教廷很是警惕,想要说服明朝相当困难,如果明朝不点头,别说在东方传教了,他们连立足的地方都不会有。
‘到底要怎么办?’
马伊达尔齐尼心里十分苦恼,教皇要传教,明朝警惕,怎么能找到双方都满意的那个点?
这个时候,一个教徒进来,在马伊达尔齐尼耳边低声道“阁下,明朝的舰队有异动,他们……似乎要离开。”
马伊达尔齐尼脸色骤变,他自然不能在没有达成协议之前放走朱由检,否则他会失去教皇的信任,那下一个在十字架上被烧死的会是他!
“我知道了。”马伊达尔齐尼挥手,目光剧烈闪烁一番,再次起身,前往朱由检的房间。
两人对坐,客套的茶叙后,齐齐陷入沉默。这是一种不尴尬,彼此心知肚明。
这可以说是他们最后一次谈判,将要拿出最后的筹码,能不能谈成他们心里都没底,因此,还在犹豫着。
朱由检颇为淡定,面无表情,要论起养气功夫,他绝对首屈一指,不急不缓,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默默的时间最是煎熬,马伊达尔齐尼坚持良久,抬起头,道“亲王殿下,天上不能有两个上帝,地上也不能有两个教皇,教廷可以在明朝任命一位大主教,负责东方的所有教务,教廷除了对大主教,主教的任命之外,其他的不做要求。当然,大主教必须对贵国陛下有足够的尊敬。”
朱由检对此不满意,道:“阁下,教廷并不是一个存粹的宗教机构,我们不希望教廷插手我国的政务,我国内阁必须是拥有对教会一切事务的管理权力,教会,不能是法外之地。”
教徒是上帝的子民,自然不能受到世俗的影响,更不能受到控制。
马伊达尔齐尼看着朱由检,神色凝重,道:“亲王殿下,您应该知道,这些教皇陛下是不可能接受,红衣主教也不会接受,我们希望你能退后一步,这样才皆大欢喜,合成两利……”
朱由检对基督教是持反对意见的,见马伊达尔齐尼咬着不放,更加坚定的道:“阁下应该更了解,这些我们没有一丝退步的可能。”
马伊达尔齐尼深吸一口气,心头沉重,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谈。
明朝要是咬死这一点,他真的无可奈何,教皇是不可能答应的,世界上只有一个教廷,一个教皇,谁要是企图另立,教廷绝不会手软!
因此,这是一个死结。
马伊达尔齐尼看着朱由检,径直问道:“殿下,还请如实相告,贵国是否有意将教廷隔绝在东方之外?”
马伊达尔齐尼已经是没有办法了,但他想要一个明白。
朱由检神情平静,道:“皇上希望与教廷交好,拒接你们的,是本王!”
马伊达尔齐尼看着朱由检,眼神冷酷,转瞬即逝,没有再说话,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