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的也算比较严格,《三朝要典》暂时还不能毁,倒是理顺朝廷各部职权,明确国政,这一点倒是让朱栩双眼一亮。
随着时间推移,大明的所有职权几乎都集中在了六部,庞大而混杂,外面还有惠通商行,也承接着无数的特权,甚至权力都要过一般衙门。
明确国政,说的是他的政策一直都不明朗,这是引起各种纷争的根源。
尊祖制这一条,也颇合朱栩的心意,乱世用重典,搬出明初,朱元璋的那些治吏政策,稍加变化,就能堵住天下大部分人的嘴!
不管圆不圆滑,朱栩现在需要的是能做事,做成事的官员,合上来宗道的奏本,笑容满面的道:“嗯,来大人所奏甚合朕意!”
来宗道听着朱栩的话,无动于衷,瘦削的脸上越有着严厉之色,抬手道:“臣有三问,还请皇上具实回答。”
朱栩见过叶向高圆润,韩癀的古板,杨涟的持己,他们或多或少都带有‘严厉’,可还是远不如眼前的来宗道。
他对来宗道的‘三问’也颇为好奇,道:“来卿尽管问,朕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曹化淳也颇为好奇,不知道这位老大人要问什么。
来宗道抬起手,神色肃穆,沉声道:“第一问:太祖驱鞑靼而复中/国,万千艰难,不尽其言。昨有建奴临城,社稷倾覆之厄,纵然万幸败归,皇上可有太子守南都?以万全我大明江山?”
朱栩闻言眉头微动,当年朱棣迁都北/京,有诏命,帝守北/京,太子守南/京,保大明江山万全。这确实算是祖制,可他现在哪有什么太子?
朱栩这一辈,唯有信王有一子。
朱栩眯着眼,目光幽幽。他想起了历史上,崇祯皇帝本可以让太子去南/京,可最终在朝臣的争辩中,决然没有允准,不止他自己身死社稷,也让南明失去正朔,陷入了内乱,各种皇位争夺,监国摄政此起彼伏。
朱栩手指敲着桌面,良久,他看向一脸刻板的来宗道,慢慢的道“这件事确实是朕欠考虑,若有下次,朕就册封信王长子为太子,驻守应/天。”
来宗道眼神深深的看了眼朱栩,依旧抬着手,沉声道:“第二问:自古圣君,清、正、廉、明,敢问皇上,自登基以来,占有哪样?”
朱栩神色又微动,要说‘清’,他占不到,好银钱的名声早就传遍天下。‘正’也算不上,他任人唯亲,也是人尽皆知。‘廉’也谈不上,他的内帑,恐怕是大明以来最多的了。‘明’这个本来应该能算上,可阉党复炽就是他默许,甚至推动的,现在阉党被天下喊打,他这个皇帝早已经挂上了‘昏君’的头衔。
朱栩手指敲的不自觉快了一些,这来宗道不亏是老奸巨猾的人,处处点在他的要害,他还作不得。
他沉吟一阵,神色平静的道“朕哪个都不占,可朕,问心无愧!”
来宗道神色不变,眼神有着微光闪动,沉默一会儿,又道:“第三问:自古民为水君为舟,现万民在水,皇上视己为何?”
朱栩刚要张口,旋即就一怔,这来宗道的话里有深意啊。
朱栩手指敲着桌面,慢慢的放缓,过了好一阵子都没有开口,目光在打量这个来宗道。这个老滑头,没有道理为难他这个强势皇帝才对。
来宗道脸上的严厉丝毫不减,目光炯炯的盯着朱栩。
又是半晌,朱栩才缓慢的开口,道“我朱家受万民所托,执掌天下权柄,非水非舟,亦水亦舟,万民在水,朕在水,万民在舟,朕在舟,君民一体,同干同休!”
来宗道神色微动,眼帘微垂,过了好一会儿才微笑道:“皇上圣明!”
朱栩也微笑,道:“来卿这三问,怕不止是你一个人要问的吧?”
来宗道从怀里又掏出一道奏本,举起道:“臣代江南万民,呈递万言书。”
曹化淳快步上前,转递给朱栩。
朱栩眼角动了动,待奏本一翻,嘴角笑容越来越多。
这是江南士林集团的联合奏本,足足有万人署名,这标志着江南士林集团向朝廷低头,认可了那‘九条规定’,向他这个皇帝释放善意,请求‘和解’了。
朱栩合上奏本,微微颌道:“朕对南方士林的深明大义甚感欣慰,魏忠贤多有逾矩,朕会即刻诏他回京问罪。”
来宗道听着朱栩的话,心里也一松,面上严厉之色和缓,道:“敢问皇上,关于科举,朝廷是如何打算?”
朱栩就知道,这一条是跑不了的,废除科举,影响实在太大,不过普及教育,给寒门更多机会,削弱南方官宦集团是他的既定目标,是不会妥协的。
可也不能逼得官宦集团就此低头,好在他早就想好对策,看着来宗道:“科举,不会废除,三年一次,府,省,京三试,不论是有无入学院,都需科举入仕。”
来宗道这次来,是为南方士林集团声和回声的,听着朱栩的亲口话,心里大松,道:“皇上圣明,天下士子都会感念皇上恩德。”
朱栩暗自摇头,他的学院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