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本就是为了宗室的事情来的,见皇帝已经交给了信王,心里也大松一口气。
也不得不佩服朱栩的手段,这个黑锅可不轻,信王只怕未必承受得住。
朱栩却暗自摇头,现在是黑锅,日后可就是功在千秋的伟业了。
平王又不动声色的捧了几句,道:“皇上,这个,宗王交出了私产,那,何时可以回封地?”
朱栩抱着茶杯,轻轻啜了口,直觉心肺透凉,舒坦无比,笑着道:“不着急,我大明正值多事之秋,有许多地方,朕还要依赖宗室亲王。”
平王神色不变,低着头,目光看了眼朱栩,心里好奇,诸位宗王私产都上交了,还有什么可图的?
“皇上。”
正说着,曹化淳急匆匆的走来,一脸的欲言又止。
朱栩一摆手,道:“皇叔是自己人,不必避讳。”
平王笑了笑,没有挪动。
曹化淳眉头动了动,凝重道:“皇上,江/苏,应天府,镇/江府,扬/州府等多个县府突然商人罢市,但凡开市的,无不被乱民哄抢一空,整个江/苏都乱了。”
朱栩眯了眯眼,终于还是来了。
一只手拿起茶盖,在茶水上轻轻拨弄,心里开始思索起来。
江/苏,尤其是应天会出事,他是早有预料,毕竟这么大的变动,触及到的人太多,若非早早的被他收缴了兵权,怕是兵变都有可能。
朱栩想了一阵,道“知道是谁在后面窜动的吗?”
曹化淳道:“还不知道,东厂那边说,太过突然,涉及的地方、人数众多,一时间难以核查清楚。”
朱栩点头,笑了笑,道:“传旨江/苏,让他们闹几天,不要急。”
曹化淳稍稍犹豫,道:“皇上,要是放任下去,周边也要有影响了。”
南直隶曾经掌握不少权力,若是有心人联合起来,确实能够发生不少‘大事’。
朱栩眼神里闪过一丝冷光,道:“不着急,让鱼儿跳一跳,这才好撒网。”
曹化淳明白朱栩的意图了,应了一声,匆匆又离开。
平王坐在那,动了动身体,抬手道“皇上,南/京,江/苏的事情,还是宜早不宜迟的。”
朱栩又喝了口茶,站起来道:“皇叔,觉得靖王此人如何?”
所谓的靖王,前不久还是靖江王。
平王一愣,他与靖江王并不熟悉,接触不多,想了想,看着朱栩道:“为人正直,可堪大用。”
朱栩不置可否,望着宫外,心里涌动着一股难以遏制的兴奋。
信王的动作很快,当天就召集六部尚书,当晚就撤回了巡防营。
三十多个王爷,在吉王,衡王等四个人头的威慑下,老老实实的交出了一切膳田,私产,虽还有藏匿,也逃不过早有准备的东厂,全数被连根拔起。
信王虽然背了黑锅,本想也从中捞取好处,比如就想要充实国库,结果只有少量银子入了户部,大量的膳田,铺子,各种产业,都在户部的一番操纵下,奇怪的消失无踪。
各个王府也都被查封,众位王爷们都搬入了十王府,接着朝廷又另外在城东开辟,集中整修了一块非常大的集体院落,将这些郡王都迁入进去。
各府都委派了新的长史,承奉司内宦,重新厘定了岁禄,各种补贴,以确保宗室的生活无忧。
第三天,御书房内一片肃穆。
黄立极与傅宗龙的联合奏本,言称此次罢市事件,是由泰宁侯,镇远侯,武安侯,安远侯,宁阳侯,保国公,灵璧侯等几十个勋贵在后面推波助澜,另外还涉及到原来的六部官员,各级官吏成百上千,交错纷扰,都涉入进来。
这个倒是大大的出乎了朱栩的意料,他当时可是斩了忻城伯、成安伯,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多不怕死的。
朱栩看着奏本,道“魏忠贤回京了吗?”
曹化淳侧过身,道“回皇上,回京了。现在正在东厂,处理善后。”
朱栩点头,道:“传他进宫。”刚说完,又加了一句,道:“再传信王来。”
“遵旨。”曹化淳道。
另一边的刘时敏看着离开的曹化淳,又看向朱栩,总觉得皇帝今天似有些不对,御书房里,隐约有着一股风暴在酝酿。
没有多久,两人就来了。
朱栩不等两人行礼,手里的奏本直接砸向朱由检,沉着脸道:“皇兄,黄立极是你举荐的,你给朕解释一下!”
朱由检心里一惊,虽然与朱栩关系不亲密,却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无礼’之举,他有些紧张的拿起奏本,看了眼,心里越发忐忑。
抬头看向朱栩,朱由检道:“皇上,臣这就命令黄立极立即处置。”
“不必了。”朱栩冷哼一声,向着魏忠贤道:“魏卿也看看。”
这一声‘魏卿’让朱由检心里有非常不好的预感,将手里的奏本递给魏忠贤。
魏忠贤实则早就知道了,假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