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栩听着朱由检的话,不意外,颌首道:“还有吗?”
朱由检看着朱栩的神色,谨慎的道:“皇上,外廷的大人们,希望您尽快收兵,恢复民生。”
朱栩心里很无奈,努尔哈赤就剩半条命,离黄太吉上台,发动宁锦之战就剩下几个月,他要是不尽快练兵,日后就要陷入两面作战的泥沼了。
但这些他没有办法给朱由检解释,沉吟一声,道“朕知道了,继续说。”
朱由检见朱栩神色平静,不像是隐怒不发,便道:“各地都指挥司联名上奏,指责兵部侵吞兵权,肆意招兵意图不轨,臣认为,现在将兵混乱,当尽早理清。”
朱栩点头,目前沿海更省军改已经完成,接下来就要向内陆推进,只是,哪怕有三十万大军弹压外加孙承宗这个次辅,也未必能够顺风顺水,还得他暗中辅助,动用各种隐晦手段。
朱由检看着朱栩,见他沉思,又道“各地藩王上奏,弹劾孙承宗欺侮宗室,侵夺府兵,臣请皇上严惩。”
朱栩看着他,微微一笑,道“嗯,朕也收到奏本了,说说各地都怎么说的。”
朱由检见朱栩真的不气不恼,倒确实是能听得进话的样子,便开始认真的叙述,不动声色的劝说起来。
这边两人说着,倪文焕与王绍徽匆忙进宫,要见朱栩。
曹化淳赶了过去,看着两人道:“两位大人,这么晚进宫,是出了什么事情?”
倪文焕面色凝重,道:“公公,刑部派去江、西的刑部人手,一夜之间全都被杀了,这里还有江、西上到刑部的文书。”
王绍徽也上前,道“公公,大理寺的人住的院子也失火,全都蒙难,江、西上了文书,指责大理寺滥权,要求我给解释清楚。”
曹化淳神色也变了,这些人都是有刑部,大理寺的文书在身,也都身在大城中,一般匪徒根本难以接近,除了当地衙门‘无意’中造成的,根本找不到其他理由。
曹化淳沉吟一声,拉过一个内侍低声说了几句,待了那内侍匆匆跑开,他才对着两人道“两位大人,皇上正在内阁与信王叙话,我带你们直接去向信王汇报。”
两人看着曹化淳心里也一动,道:“好,咱们走吧,这件事不能耽搁。”
曹化淳自也知道,带着两人不急不缓的向内阁走去。
朱栩正听着朱由检的话,现在满朝文武,除了他的与顾秉谦的人,基本上都被叶向高等人笼络,然后围聚在朱由检的周围。从他的嘴里,可以听到大臣们的具体心思。
一个内侍急匆匆的进来,在朱栩耳边低语了几句。
朱栩双眼一眯,看着黑幽幽的门外,面色低沉,暗吐一口气。
‘终于还是有人按耐不住示威了。’
朱由检不明所以,继续道:“皇上,治大国如烹小鲜,切不可轻率冒进,轻重缓急要审慎……”
正说着,曹化淳领着倪文焕与王绍徽就走进来,两人同时上前拜道“启奏皇上,王爷,臣有要事禀报。”
朱栩看着两人没有说话,心里已经飞速思索。
朱由检见朱栩不说话,便道:“两位大人平身,这么晚,是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起身,倪文焕道:“回王爷,在同一时间,刑部,大理寺派驻江、西的官员,几十人一夜之间全都被杀了,并且,江、西参议传书刑部与大理寺,要求核实这些‘匪人’的身份。”
朱由检猛的站起来,沉色道:“你是说,江、西故意杀害朝廷派员?”
两人都脸色凝重,悄悄瞥了眼朱栩,重重的点头。
江、西这么做,明显是向朝廷,向皇上示威!这还只是江、西的,说不得很快其他布政司就会采取类似的行动。一旦各地都齐齐反对,那朝廷就要陷入难堪的被动了。
朱由检脸色阴晴变幻,他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
江、西这么明目张胆的公然挑衅朝廷,这说明地方上有了抗衡朝廷的底气,确信朝廷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倪文焕看着朱由检的神色,又看向朱栩道“皇上,十天前派往湖广传旨的一路内监,据说也‘失踪’了。”
朱栩神色不变,这个消息他早就知道了,端起茶杯,默默的喝着。
这种事并不是第一次了,从万历年间就断断续续的有过,查来查去,无非还是沿路盗匪所为,然后严令地方剿匪,不了了之。
朱栩平静,朱由检却满脸怒气,沉声道“查到是什么人所为吗?”
王绍徽一直躲着不说话,倪文焕看了看朱由检又看了看朱栩,犹豫着道“这样的事情,向来都是锦衣卫奉旨查办,刑部与大理寺都有些人手不足。”
从弘治之后,地方布政司,按察司,都指挥司的职权都飞速扩大,在地方上也都是一言九鼎,那怕是挂着左都御史的二品督抚到地方,也是诸多掣肘,难以政令通行。
而且,一任布政使,掌握地方的钱粮税银,有时候朝廷要多方安抚才能将银子收上来,每到收税之时,往往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