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在沉闷的钟声中,朱栩从乾清宫前往太和门。
“皇上,这是今天的条陈。”
刘时敏现在也跟在朱栩左右,手里拿着一个奏本说道。
朱栩一边走一边摆手,笑道:“不着急,今天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
来到金銮殿,群臣山呼海啸,声音如雷,将金銮殿震的地面颤了几颤。
朱栩面色不动,心里却啧啧称奇,这可是他听到最热烈的一次了。
“平身。”朱栩坐下,淡淡的说道。
众人站起,朱由检在最前面站出来道:“启奏皇上,臣与内阁以及诸位大臣商议,推举十人以廷议推举,择优而录……”
朱由检说着套话,挨个点出评点。
朱栩耐心的等着,观察着朝臣们的脸色。
今日顾秉谦也被允许来了,此刻沉着脸,面无表情。今天最着急的就是他了,虽然心里认为皇帝不会让他走,但如果群臣一直弹劾,他不走也得走!
因此他看向左手边的叶向高,韩爌两人,目光阴沉,也只有这两人可以威胁到他。
孙承宗一如往常,立着不动,一看就知道不想介入党争。
杨涟脸上不见怨愤,现在一副跃跃欲试,踌躇满志模样。
叶向高胖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那种姿势却好似志在必得。
韩爌脸色瘦黄,眼神凌厉,同样有着一种舍我其谁之势。
而其他人,大部分也都非常激动,一脸热切的看着朱由检,等待着他念完。
官场一个萝卜一个坑,一旦有四人入阁,就有位置释放出来。
朱由检一念完,就站了回去。
“启奏皇上,臣据本弹劾顾秉谦,”河、南道御史第一个站出来,大声道:“贪污纳贿,结党营私,并有泄露天启四年科举目纲,望皇上治其罪!”
朱栩嘴角微动,暗笑道‘这就开始了。’
吏科给事中也站出来,义愤填膺的道“皇上,顾秉谦与魏广徽狼狈为奸,收受盐商贿赂,以至于盐价沸腾,民不聊生,臣恳请皇上命有司查处。”
都察院御史出列,道“皇上,臣有各地盐商行贿的名单,请皇上明鉴。”
曹化淳拿过奏本递上来,朱栩面无表情的翻看一眼,目光冷峻的看向顾秉谦。
这老东西捐上来的可比这上面的少多了。
顾秉谦慌忙出列,跪地道:“启奏皇上,老臣家产已尽数捐出,望请皇上明察。”
顾秉谦一跪地,后面的党羽也开始发力。
有御史上前,厉色道:“皇上,东林党为祸天下,此番为了攻讦首辅,给叶向高等人腾位置,如此卑鄙无耻,着实可恨!”
广、东道御史上前,大声弹劾道“皇上,叶向高平庸无能,毫无建树。魏忠贤擅权,自畏而走。韩爌不堪大任,历首辅不过短短数月而走,如今新皇登基,百废待兴,又去而复返,实乃权欲熏心,不可用,不足倚!”
“皇上,赵南星培植私人,蝇营狗苟,掩面离京,而今可返吗?”
“左光斗等人贪污纳贿,汪文言如今还在狱中,莫非一切都不作数了?”
“杨涟虽为帝师,履左都御史不过数月,亦可入阁?这天下如何看皇上?”
顾秉谦发力,弹劾之声大起。
东林党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刑部侍郎站出来,朗声道:“顾秉谦罪证齐全,理当发有司审问,岂可有证而不问?”
都察院御史出列,同样的大声道“众所周知,顾秉谦与魏广徽狼狈为奸,而今魏广徽认罪伏法,焉有不审顾秉谦之理?”
“臣议交三法司会审,明示天下!”
“混账之言!”顾秉谦的党羽自然极力反驳,有御史上前道:“顾阁老乃当朝首辅,岂可随意审问?更何况,就凭一本所谓的名单就要下狱,王法何在?皇上何在?”
十三道御史的广、东道御史站出来,呛声道“今日廷议推举阁臣,东林党却一心攻击顾阁老,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请皇上明鉴!”
“还请皇上明鉴,东林党结党营私,已将所有内阁辅臣之位视为囊中之物,请皇上严查!”
朱栩坐在上面,表情的淡淡的看着双方吵来吵去。
自古以来,朝臣结党都是大忌,偏偏在这明末几十年,结党之风盛行,若是没有党羽,根本难以成势,谁也阻止不了。
朱由检看着东林党越来越盛的气势,加上顾秉谦跪在那,顾党越来越弱,俨然就力不可支。
他心知昨天倪文焕与王绍徽两人的话属实,不由得脸色有些冷。他以前也认为这些大人们是志同道合而一起为朝廷效力,现在看来,却是结党营私,蝇营狗苟,居然连内阁辅臣这样的位置都敢私下妄定!
这眼里可还有王法?至皇上于何地?
孙承宗早就习以为常,站在那一动不动。这帮人还将上面的皇帝当做天启帝亦或者是晚年的万历帝,殊不知,这位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