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清答应一声,便转身走了出去。
朱栩看着姚清清背影,一身青衣,身段窈窕,是女人最美妙的时候,暗自摇头,也不知道毕懋康怎么想的,这么好的美人就扔着不管了。
“殿下。”曹化淳走进来,也是全身的汗,一边擦着一边躬身道。
朱栩心情不错,抬头看着他道“怎么了?”
曹化淳喘了口气,道:“殿下,诏书下来了,周应秋任工部侍郎,三天后上任。”
这个朱栩早就猜到了,周应秋忍了这么久,终于还是要再次出仕了,这位也算是阉党的中流砥柱,不可能一直缩在院子里养老。
曹化淳见朱栩没有异色,迟疑了一下又道:“殿下,倪文焕最近也不太老实,小动作比较多,看样子,似乎是瞄准了右副都御使的位置。”
周应秋他不怎么在意,但听到倪文焕也动了起来,他就不能不放在心上了。
右手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目光也闪动起来。
周应秋,倪文焕都是阉党干将,在历史上是魏忠贤左膀右臂,分别是五虎之一,十狗的头,他们对权利有着非同一般的热衷,而且心性残忍,不知道害死了多少朝堂勋贵。
朱栩其实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回避着朝堂,躲避着党争。因为他知道,一旦陷入进去,不会有人会有好结果,哪怕是他!
因为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东林党或者所谓的清流,而是遍布大明的士大夫集团!
那简直是在跟整个天下作对。
这个集团成分已经非常复杂,士农工商如同一道道乱麻交错在一起,没有人能够挣脱,一旦涉入,都会被死死缠住,脱不了身!
只是,他将魏忠贤拉下马,将刚刚成型的阉党打散,收拢了倪文焕,周应秋等人。现在这帮人不甘寂寞了,纷纷暗里打着张皇后的旗帜向上爬。
压是压不住了。
朱栩眯着眼,眼神厉然。抬头看向曹化淳,斟酌着道“倪文焕本来就不是安分的人,这样,你通知周应秋,让他的那个妻弟重回营缮司。”
工部营缮司,是负责造船审核,验收等一系列的权利衙门。
曹化淳连忙点头,表示记下。
朱栩一边敲着手指,一边继续道:“既然他们想要蹦跶,就让他们蹦跶吧。你通知周应秋,让他将咱们在朝堂上的人都请到他家里去,好好吃一顿酒。”
曹化淳有些不明白,却不妨碍他点头照办。
而与此同时,钱谦益也结束了讲学,回到了京城的宅子里。
“老爷。”管事匆忙迎上来,递过冰块冷却过的茶。
钱谦益接过来,便神色凝重的直奔书房。
管事一见,慌张的跟在身后,道:“老爷,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钱谦益脚步一顿,楞了下才道:“没事,对了,拿着我的拜帖,去叶阁老府上,我明天要去拜会他。”
叶向高与东林党关系密切,作为东林党新秀,才华横溢,势问鼎魁首的钱谦益自然是与他有些交情的。
管事答应一声,钱谦益便端着茶杯来到了书房。
他坐在书房的椅子上,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热的关系,他头上一直冒着虚汗,浑身难受,心里更是有着一团火,让他难以平静。
“到底是怎么回事?”钱谦益强自让自己心神镇定下来,一边喝着茶,一边拧眉苦思。
突然间,朱栩那张似笑非笑,天真幼稚的脸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这让他心里一惊!
他将今天见到朱栩的前前后后想了遍,最后双眼里只剩下漕运两个字。
钱谦益浑身冰凉,漕运的历史太久了,从宋朝之前就开始了,那条运河更是有着一千多年的历史,尤其是本朝太祖之后,漕运不断发展,势力交错复杂,里面牵扯到的也无比庞大,简单来说,输送九边的粮食,六成以上是通过漕运,自从海运暂停,更是达到了八成之多!
若是漕运暂停半个月,恐怕九边都得造反!
想想就知道多么可怕!
这也是朝廷大人们为什么这么拼力争夺漕运总督这个位置的原因之一!
谁站到了这个位置上,在朝堂上的声音就会大三分!
“他真的敢吗?”
钱谦益又喝了口茶,脸上的肥肉抖了抖,憨厚的神色带着惧色。
这个不是之前六部九卿各个衙门私藏查抄的财物,毕竟那个确实被抓到了把柄,让六部九卿的大人们没有颜面去大声说什么。
但如果这次,那位小殿下无缘无故的突然插手漕运,那么,哪怕是皇上都没有办法保全他!
钱谦益心里不安,挺着腰长吐一口气,目光定定。
他不打算说什么,提醒谁,他就这么的看着。
衣甲鲜明的锦衣卫,在朱雀大街上不顾炎热的飞速奔跑。
白袍飘飘,刀兵鸣响,一眼看去就能感觉到一股煞气。
杨喆骑着高头大马,马蹄声哒哒响,目光炯炯,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