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屠各、南匈奴联军进攻并州,杀死并州刺史张懿,西河郡守邢纪后,可以说在太原、西河以西北,早已被胡人劫掠一空,原本的人烟稠密之地,随着胡人一来一回,顿成渺无人烟之所,直到今年也未恢复。
这次胡人联军又攻来,对于并州州郡官署而言,至少他们不用为疏散百姓避难而发愁,着实省去不少时间、人力。而对于与其对战的汉军而言,也不用因为会在自己疆域而束手束脚,直接就摆开架势,在吕梁山脉外去往晋阳的必经要道上,扎营列阵待敌了。
“董西河,此番若胜须卜狗贼,不知大汉可否助吾归王庭?”
汉军一侧,匈奴王子于夫罗十分急切的向董卓问道,自从南匈奴叛乱以来,于夫罗无时无刻不再想着回王庭,只是须卜势大,他麾下只有三千余随他赴中原的南匈奴胡骑,根本不是须卜的对手。
当初,于夫罗因为汉朝的征调,考虑到于夫罗心切,带兵助汉朝平定张纯、张举之乱,不过随着南匈奴反,便被汉朝调回并州了,后来考虑到他和须卜有大仇,便让他驻扎西河郡,也不怕于夫罗会叛逃去毗邻的南匈奴王庭。汉朝这样做的用意,除了一方面让于夫罗安心以外,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于夫罗麾下的胡人精骑,能够帮助去岁被胡人劫掠,势力大损的西河郡增加防御。
闻言,董卓回道:“右贤王为南匈奴正统,自当助之,然如今须卜势大,一切尚需从长计议。”
“自当如此!自当如此!”听到董卓的肯定答复,于夫罗喜笑颜开,不停点头,而后望向前面隐约可见的族人,如今却是对手,握紧了手中弯刀,对于叛徒,他此刻仇恨无比。
见此,董卓嘴角冷冷一笑,暗道于夫罗天真,其实刚才他对于夫罗的回答,其实就是敷衍而已。
在如今整个南匈奴都随着须卜反叛的时候,董卓相信,朝中百官公卿甚至大汉皇帝都不是傻子,这场叛乱的背后,已经说南匈奴除了少数被大汉用富贵生活腐化的贵族,还在忠心大汉以外,其他胡人早就变心了。这从大汉让南匈奴的正统继承人于夫罗到西河郡驻扎,怔怔一个冬天,都没有多少部民前来投靠于夫罗就看得出来,这群被压制驯化了百余年的豺狼,终于又再次要将他们的野心苏醒了。
因此,即使大汉现在平定南匈奴,但除非彻底将这些胡人甄别出反抗大汉者屠了,否则,大汉要治理南匈奴就绝对不能让他们再成为一个整体。而不让他们成为整体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能让他们有一个领导者,无人领导,再施以计策,令南匈奴贵族不相不和,互相陷入猜忌和内乱,如此便会让南匈奴即使有二心,也深陷内耗。
故而,董卓才会有这个想法,对于胡人局势很了解的他,其实打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放于夫罗北归。在他心里,就算朝廷没考虑到,他也会私下里上奏此事,因为他始终都知道,豺狼如果没有一条领头狼的话,即使单体实力再厉害,也终究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呜!呜!呜……”
激昂急促的号角声突然响起,立刻惊动了二人,他们相互对视一眼,连忙往中军处策马而去。那里,昨日和他们会合的丁原、伏德等人正在那里,而这号角声说明了附近有大股敌人出现,至于是何人,一猜便知,自然是那出兵劫掠的胡人。
到了中军,丁原、耿祉、伏德、关羽四人早就等待二人了,当下,丁原率先出口道:“尽快击退屠各、南匈奴人,不计代价。”
丁原脸色无比严肃,显然他一开始就想用并州最高长官的威势,命令众人,只是他这话一出,其他人等皆是脸色一变,暗骂丁原无耻,什么叫不计代价,让他们和胡人拼命吗?
在场之中,除了于夫罗麾下三千余骑较少以外,其他人就是董卓也是准备了万余步骑,自有丁原才八千人,这般和胡人硬拼,明显兵马最多的人最吃亏。而且击退屠各、南匈奴联军,完全靠步兵是不成的,毕竟屠各、南匈奴人这么多年内附,早就熟悉汉人战术,想要和对付塞外胡人和羌人那样,仅仅靠着拒马和弓弩,用战阵耗死对方基本不可能,如果这样以守为攻,对方完全可以绕开汉军阵型。
因此,对付他们,只能靠骑兵,耿祉、伏德、关羽、董卓、于夫罗麾下多是骑兵,这一场血战下来,能剩下多少人?
此刻,耿祉、伏德、关羽都知道,丁原这是在报复他们,只是又能如何,他们还是要出兵的,当下众人又确定各部任务,四散去阵前带领兵马,终究列不了阵,他们也只能死战。
“呜!呜!呜……”
“咚!咚!咚……”
随着战鼓声和牛角号声响起,汉军各部便在原本阵型上调整,不过却并没有因此,遭到原本早就列好阵型的汉卒不满。
边地汉人和胡人间的恩怨史,就是说上一天一夜也说不完,打胡人,汉军各部将领根本无须多费口舌,士卒绝对会拼了命死战,更何况是临时变阵,这种麻烦事情。并且,像是丁原所带来去年末招募的八千兵丁,和董卓所带来的西河郡近万步骑,他们之中,或许大半训练不精,或许技艺不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