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靠得最近的于氐根怒不可遏指着道:“陶升,尔居然敢杀同辈,吾要杀……尔……”不过,于氐根刚欲拔刀,下一瞬间,就见一柄环首刀从其胸膛透出,上面滴着鲜红娇艳的血。
于氐根艰难的扭过头,咬牙切齿道:“左校,小儿……小儿……”
“去死!大势在汉,燕帅已死,尔等还欲回黑山?”左校冷笑一声,复取一匕,插入其口,彻底断绝于氐根的性命。
远处的张白骑这才反应过来,刚想转身加速逃走,只是刚迈开步子,他的身边猛然出现四名兵卒,皆健壮之士,一起上前,瞬间便将他绑缚,显然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埋伏。
“左校、陶升,尔等为何如此?”张白骑不解的大喊道,他不明白这平时与他关系还好,同样也是黑山主力的二人,为什么要下此毒手?
“为何?”陶升嘴角呢喃,笑道:“张白骑,事到如今还不明白?莫非汝不知,张燕为何派吾等与刘石留守此地乎?”
一句说完,张白骑汝醍醐灌顶般,醒悟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看来若非吾与二人相近,今日亦要亡尔等之手也!”
“自然!”陶升并未迟疑回道,他和左校都是在黑山军准备趁着大汉北疆在张举、张纯以及屠各、南匈奴人反叛时,准备商讨反叛时,和张燕等人意见不一,不想反叛的,只是势力太弱,最终还是被裹挟着一起反叛。
至于保持中立的刘石,为何和陶升等人反叛,听其姓氏便知,他可是正经的汉室宗亲,乃汉景帝幼子,常山王刘舜后代,世居常山真定。同刘备一样,刘石也是一个破落户,甚至比刘备更惨,从他往上数,连续四代都没有人出来做官,而他和张燕乃是同乡,按说同乡一般很亲密,比如陶升、左校二人,正是因为同乡才互相信任。不过,对于刘石而言,他的家世再衰,那也是正经的汉室宗亲,一旦黑山军大事不济,投降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一直以来素为张燕忌惮,屡次压制其人。
本来,这三人再如何,张燕都不该派他们留守壶口关,保证后路。只是,如今张燕这般形势,他派陶升、左校和刘石三人留守后方,却是因为壶口关的五千兵卒,全部都是张燕的人,而他们自己的原本属下,早被张燕在攻壶关时消耗了大半。
张燕此举既不怕三人献关投降,断了自己后路,因为他们手下的兵不听他们的,又可以消耗三人,同时也可以减少三人抢掠的物资,遏制他们的势力,对于和自己不对付的势力,用这种软刀子的方式,一点点削弱。
按照正常的情况发展,陶升三人只能安心在后面呆着,一旦有异动,肯定就会被张燕留下的五千兵卒给就地解决。只是,昨日败卒传来的消息,令得他们寻到了机会,张燕死了,壶口关五千兵卒群龙无首,当即,陶升便联络其余二人,用他们剩余的伤兵为主,又因势利导的和五千兵卒的几个小首领私下联系,言道汉军势大,只有献关才能活命,最终在清除了数百死忠者后,彻底掌控了这支兵马。
不曾想,今日张白骑、郭大贤、于氐根三人带着数百败兵逃回,一下子就让陶升将计就计,索性用这三人再换他们更大的富贵,这才有刚才的一幕。当然了,张白骑平日对他们友善,所以他们不想加害此人,仅仅命健卒绑缚而已,可是郭大贤和于氐根不一样,此二人经常与他们不对付,因此陶升和左校毫不犹豫灭了二人。
壶口关上,秋风瑟瑟,陶升用郭大贤尸体的衣服,擦干净爱刀后,还之入鞘。他身量中等,面容无奇,但由于知书,身上有一股文雅之气,黑山贼大多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粗汉,是以特别尊重其人,此时,陶升视线遥望壶口关外西侧,他在等着汉军的旗帜。
这一刻,对陶升而言,实在是等的太久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想过从贼,只是一切时也命也。他是魏郡内黄人,出身贫寒,若非略有才知,被县令看中,征为县吏,步入仕途,恐怕就只能务农了。
只是,一次意外,陶升得罪了县中权贵,其家族在州郡都有势力,对方不肯绕他,别无他法,陶升只能亡命,最终落寇黑山。这也是后来张燕率部投降大汉,陶升喜悦的原因,因为如此,等到朝廷彻底接纳黑山军,他就可以归乡了,没想到还没多久,又叛了,实在令陶升失望,也正是因此,他才会筹谋这次献关。
“陶将军,当下何如……”左校大步走上来道,他大约三十岁上下,身高体壮,脸孔窄长而胡须绕脸,其本是魏郡内黄著名游侠,与陶升同乡,向来唯后者马首是瞻,甚至不称其诨号,只以将军言语。
“‘将军’二字,以后休提之。”陶升摇摇头回拒道,他投身黑山贼,自号“平汉将军”,现在要归汉,自然不能再这用名字了。
“快看!汉军!汉军……”
突然之间,壶口关内传来大喊声,一下子引起了陶升的注意,待看到远处的汉军旗帜后,他的脸上露出笑意。
当即,陶升看向不远处的刘石道:“接下来,就看刘兄了。”
刘石年约二十五六岁,身长七尺余,就基因而言,绝对是俊郎君的基因。他生得方面大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