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皇甫嵩的临时官署里,济济一堂,大汉平定豫州黄巾蛾贼的主力汉军文武将帅,皆汇集于此,商讨如何平定西华县城外,彭脱所集结汝南、陈国二地的二十余万黄巾蛾贼。
也就在此时,伏泉却是望到了那“慈明无双”的荀爽,其人正在大堂一处,又荀氏宗族一干年轻人陪伴,倒是显眼异常,其人看着年约五十左右,两鬓斑白。
不过,主动上前交谈一番,其人与伏泉所想的和他伯父伏完那样,克己守礼,古板固执的大儒倒是有些不同。荀爽的言谈举止虽然严格恪守礼仪,但不让人觉得刻意,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他声音清柔,言谈温和,这番模样倒是和许劭对他的“慈明外朗”的评价无异,只是伏泉却觉得他说话之间却是透着一股小心谨慎。
想来荀爽这样,大概是这些年里一直隐瞒身份,不敢轻易示人,在外逃遁的缘故。据说其是党锢解除后,冒着被黄巾蛾贼侵犯的危险,思乡心切回家的。
好在荀爽一路还算安全,虽说路上遇到几股黄巾蛾贼,但是其逃亡返家,身无多少财物,而且又自报身份,黄巾蛾贼闻其乃豫州逃亡大儒,皆不敢侵犯,礼送其离开。伏泉听闻于此,暗道大概皇甫嵩也是知道这些消息,才会特招荀爽前来相助吧,不过这样也好,倒是让自己提前结识了荀彧等人,否则,再让他等到平定黄巾大乱的战事去登门拜访,估计也不知道还要花费他多久。
随着一阵皮靴踏地的声音传来,皇甫嵩、朱儁二人带领自己麾下兵将前来,众人见此,纷纷噤声,归于本位。
伏泉自己也快步跟到皇甫嵩身旁,与朱儁一起,在皇甫嵩左右。虽说他和皇甫嵩不同归属,相反他的地位还应该高他许多,但是此番朝廷指定的平定黄巾大乱的主将是皇甫嵩,这也由不得伏泉遵守汉军军中的尊卑铁律。
堂内众人一番见礼,随后皇甫嵩、朱儁、伏泉三名朝廷指定的平乱大将,按照主次,坐到堂上,开始了此番军事会议的探讨。
“蛾贼渠帅彭脱合汝南、陈国二地二十余万众,军势甚大,西华城内汉军多久不习战,若欲胜之,甚难矣!”大堂之上,朱儁率先说出如今情势事情,并且摇头叹道:“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话语落下,骑都尉曹操便出声喝道:“纵蛾贼百万,吾等唯死战尔,有何惧哉!”
此话一出,堂内气氛却是一震,像是开出了话题一样,各部文武都相互思索,讨论对策,不过敢出言皇甫嵩、朱儁二人,自己所想对策者,实在寥寥,而其对策被堂内文武和皇甫嵩、朱儁、伏泉三人所采纳的也是一个也没有。
看着堂内一众人等,都皱眉苦思,看似讨论,却毫无对策的样子,伏泉不由摇头,此刻大汉如今“关东出相,关西出将”的形势已然明了,这些久未习战的汉军将领,军事素质还是差了些,怪不得后来被董卓这一支关西凉州军给完败了。
当然,看到曹操在大堂内振声大喝,一脸坚毅决然之色,伏泉眼中也不由出现一丝诧异,心道无论后来曹操经历了什么,变成了什么样子,但现在,他依旧是那个想在墓碑上刻下“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的志向青年而已。他一心想为大汉建功立业,可是没想到,历史却给他开了好大一个玩笑,最后让他成了魏之开国雄主,人生际遇,殊是离奇。
堂内诸将皆未有合适对策,皇甫嵩见此,出声打断众人道:“今伏平寇来援,正当其时,吾有一计,破贼易耳!”
众人闻声皆闭嘴,带着疑惑目光,望向堂上的皇甫嵩,暗道其有何计策。
皇甫嵩望着众人目光,却并未多说,只命令诸将今夜整顿兵马,安排兵卒休息,待三更随其出兵。众人虽不解其意,但皇甫嵩身为主将,又知兵事,自不会无理取闹,只能听令,待此番讨论结束,去安排各自兵马。
临走之时,皇甫嵩叫住伏泉,嘱托道:“流川初来,人马皆乏,便令出战,嵩甚愧之,然今日天时已至,望流川倾力助之!”
伏泉听后诧异,按皇甫嵩这话,今夜自己会是重要因素,随即问道:“不知中郎何意?”
“时机未至,不可泄矣,出战之时,流川自会知晓。”
看着皇甫嵩老神在在的装逼,伏泉真想撂摊子走人,不过还是忍住,与其打了招呼,便随后离开。而大堂之内的其他文武,也相继离去,顷刻之间,便只剩皇甫嵩、朱儁与二人所带的亲兵等人。
“中郎!伏流川远来至此,吾等便令其出兵,其可应乎?”朱儁望着伏泉离开的背影,不无担心的向皇甫嵩问道,毕竟,前番长社城外,伏泉可就是带着怨气,让他们到了不少时候的炮灰,才出兵的,见识到伏泉的强横脾气,实在不由不让朱儁担心伏泉这次会不会被突然勒令出兵,而撂摊子。
“吾军精骑,皆在其手,如今军情紧急,其若敢不从,休怪吾军法无情!”皇甫嵩也看着伏泉背影冷冷回应,然后语锋一转道:“况且其于颍川久呆,纵远来西华,然其军亦有气力,如何不应?”
这番话一出,朱儁恍然点头,不再多问,心中暗道怪不得皇甫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