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用严厉的语气对张猛说道:“吾出征塞外,尔需苦读经书,与伯英学之,知否?”
父亲的话令得张猛一颤,他本想反问为何如此,不过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点头应诺道:“孩儿明白。”
“嗯!”张奂颔首,然后转头看着自己长子张芝道:“汝弟顽劣,汝在家需看护其人,莫令其多生事端,另家中诸事尔需尽心扶持……”
一番诚恳的劝告,随着张芝郑重的一声“诺”,以及张奂看着张昶,最终点头说道“痴儿!痴儿!何必如此……”之后,这番依依父子情深之景终于才结束。
接着,张奂和诸子以及家中亲眷合用饭食,因为他们早就得到伏泉的提前示意,所以张奂早就备好了行装,只等天使持诏起复。
因此,吃完饭食后,张奂便次子张昶的搀扶下,以及家中挑选的几名壮年奴仆的伺候随侍中,乘上马车,拿着刘宏的诏书,直奔凉州刺史部治所,汉阳郡郡治冀县。
当然,与此同时发生的却是还未上任的凉州刺史张奂,以其自己的名义,号召闻讯之大汉壮士,无论出身,不问过往,欲随张然明同赴战场,报国家仇,博取功名者,自带兵器马匹,前来凉州郡治会合。
而张奂给的条件也是十分诱惑,呼十人者,赐为什长、呼百人者,赐为屯长、呼五百人者,赐予军侯之位。屯长堪比县尉,军侯则和一县之长、一郡之丞,相仿佛,对于那些渴望功名,建功立业却没有门路的凉州骁勇男儿来说,进身之阶,就在眼前,毕竟有着朝廷边将元老,“凉州三明”之一的张奂做他们的恩主,他们的前程能差到哪里?
同时,张奂还书信一封,给凉州诸羌,以其名义,征召诸羌兵卒。对于张奂来说,纵然他已经赋闲多年,但身为经年老将的军事嗅觉,还是让他明白现今的局势,他极度缺兵,必须现在征兵,否则时间不等人,迟之晚矣。
虽然张奂不知如今伏泉所率汉军万余偏师如何,但很明显,即使伏泉一路屡战屡胜,但是兵力问题,肯定是他最重要的问题。从此子张昶刚刚所道出的军报来看,伏泉能赢,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建立在鲜卑内耗,和连抽调了大量精锐征讨魁头、步度根的基础之上。
从受降城到鲜卑王庭弹汗山之间的鲜卑诸部落,根本没有太多精锐的部队,所以伏泉带领汉军精锐,当然难有败绩。然而,现在随着他攻打鲜卑王庭弹汗山,不管他有没有攻下,鲜卑人肯定已经得到消息警醒,如果鲜卑数万精锐骑兵会师救援,那么在草原之上,以鲜卑人这些年混战,所留下的铁骑的精锐程度来看,兵力不占优势,又没有太多后勤供应的汉军,肯定岌岌可危。
因此,时间已经不允许张奂成为凉州刺史,再去调集诸郡郡兵救援伏泉了。而且,就是调集,张奂也不敢调集太多,毕竟凉州是大汉西疆重地,不说西疆之外还有时差绕边的诸羌和西域反叛小国的骚扰,就是境内,各个被汉朝内迁安抚的诸部胡人,也还没有完全同化。
即使没有完全同化,这里面有着时间、政治、文化等等问题,但是也说明了一点,就是张奂不可能调走凉州内的太多兵马,而从京师求援,显然根本没有时间,毕竟张奂要火速带兵救援伏泉所部才是。
所以,就地招募兵卒就成了张奂的首选,好在凉州地处西疆,州内尚武,又是汉胡杂居,经过数十上百年的融合,境内武风凶悍,招募兵卒只需稍加训练,就能成型,再加上张奂这个名将指挥,就是不是一支百战百胜的强军,那也是一支精兵无疑。
历史上,后来的汉末西凉诸侯,兵马战力那么强盛的原因,除了兵卒尚武本就凶悍以外,关键就是在于他们多数都是“凉州三明”所掌兵的老底子,在汉羌百年战争,以及诸般平叛中,历经诸般艰苦战斗,军队的战力一直在提高,这才能有后来闻风丧胆的“西凉铁骑”的出现。
华阴县张氏府邸外,顷刻间就剩下了一路送行至府外的张芝和张猛兄弟,以及张府的一众亲眷。此刻,众人不知,那个府中一直顽皮嬉闹的小郎君,正暗暗捏紧了手中拳头,在知道自己父亲要四处号召凉州男儿从军以后,咬紧牙关,心中一股嫉妒之气油然而生,父亲宁愿让外人随他出征,都不带我,太偏心了,我一定要让父亲知道后果,很快,一个不能告诉兄长的计划出现在他脑海……
也就是在这一天,从京师雒阳向着天下,从华阴县到凉州,都传出了大汉帝国出征的消息,比如伏泉率兵破了受降城,收复汉家失地,正准备攻打鲜卑王庭;比如皇帝刘宏起复禁锢在家赋闲的“凉州三明”之一的张奂,令其为凉州刺史,出征塞外的事情……
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一个名为“大汉”的国家机器,正在最高统治者皇帝的命令下,转动起来,向着塞外一个名为“鲜卑”的新进胡人仇敌,征讨进兵,一时间,天下振奋……
远在千里之外的伏泉,自然不会知道雒阳朝廷今天发生的事情,而且军事经验没有张奂丰富的他,自然战略眼光也跟不上张奂,丝毫没有预感到自己的危险。
可能是伏泉因为自己的恶趣味,效仿霍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