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一支阵容不整的“叛军”兵卒,阵型看似懒散,实则内中兵卒个个都是警醒异常,在这支军队四周,还有不少游骑来回寻探,四周也是布满了侯骑斥候探查,有心人一眼便可看出这支“叛军”完全不似真正的叛军。
“叛军”中军,一披散头发,半敞开着身上有些破烂衣衫的年轻小将,正与身旁数名骑马的汉子讨论事情。那些汉子也和这年轻小将一样,敞开衣服,披散头发,其中一红脸汉子有一撇长须甚是醒目,当然,在他们半敞开的衣服里面,都穿着黑色的铁甲,里面都是汉军的制式盔甲。
那年轻小将自然不是别人,正是带兵前来支援的伏泉,身边的几名汉子却是关羽等几名将领,他们之所以这般打扮,也是为了不暴露身份。其实不止是他们,整个汉军三千兵卒都是如此随性却别有深意的叛军打扮,为了就是不让随时可能出现的叛军有所怀疑,毕竟,眼若是清一色穿着汉军制式盔甲,那无疑会显得太过张扬,已经扮过一次叛军的他们对此自然是有些驾轻就熟了。
自从出了枞阳,直往舒县救援后,伏泉这一支兵马便一直小心谨慎,因为事先派来探查的候骑斥候,侦查到黄穰竟然派了不少兵马在舒县南部数百里外驻守。因此,作为大军先锋的严颜在探路时便得到授意伪装好,为后面的大军寻找一条不容易遇到叛军的路线,否则若是伏泉出了枞阳后便不管不顾,一股儿脑的往舒县急行军,肯定会被叛军发现,最终他麾下这支汉军的下场只能被人数比己方多了不知多少的叛军缠住,到时候能不能脱离都会成问题。
因此,才有了适才伏泉又命令麾下兵卒假扮叛军行军的一幕,毕竟,如果半路上就被叛军发现,那他还怎么救援,所以必须要避免被叛军发现。
这些被黄穰派在舒县南部的叛军兵卒,自然是伏泉火焚叛军屯粮处守卫粮草的那些叛军兵卒,加上后来前来救援的几部叛军兵马,足有万余人。
他们驻扎在这里,却是因为黄穰怕这些兵卒中有知道大军粮草被焚的具体内幕,如果让他们留在大军里,自然很难实行他的封锁粮草被焚后,不能供给大军很长时间的消息,所以为了确保消息不会走漏,黄穰便派他们搜捕伏泉这支汉军后,一直让他们驻扎在此地,名为搜捕汉军残余,防止大军屯粮处再被袭击,实则就是将他们孤悬于外,圈禁于此,不让他们将不利的消息传遍整个叛军大营里。
一路上,即使伏泉令各部一定要小心谨慎,但还是遇到了几波叛军游散的巡逻搜捕的小队兵卒,好在这些叛军里没有那夜伏泉闯入叛军屯粮处的“熟人”,否则说不定他派秦川等熟知叛军各部的兵卒前去交谈应对时,会被认出从而彻底露相。
当然,就是秦川那些人,现在与叛军交谈也不敢用本身的真名了,毕竟此时此刻,叛军肯定早就让黄穰传遍了秦川这个叛军反骨仔的大名了,据说黄穰为了索取秦川的首级,特地开出了十万钱的代。伏泉在知道这消息后,虽然也不知这消息真假,但还是用此好好笑话了秦川一遍,说他这个大汉太守还不如秦川这个无名文士,真是枉费做官了,因为据传黄穰给自己开出的只是八万钱的价格而已。
虽然这一路有些小心翼翼,胆战心惊,但是好在大军好事有惊无险的骗过了那万余叛军的监控,或许那些叛军恐怕自己也不会信,本来已经遁逃的汉军又一次玩一出“以假乱真”,骗过他们往舒县而去。
不过,伏泉相信,叛军这么狂妄,也与他们跑入山林之中,组织部队前往深山里抓捕逃亡百姓有关。因为他曾经亲眼看到那些巡逻的兵卒在用绳子将一些神情不安的青年丁壮绑住,强制拉他们入军,叛军的木车上还放着抢来的财物粮食。更有甚者,有的木车上还有几名哭哭啼啼的女子,看她们的衣着肯定是被抢来的,有的女人衣服都被撕烂了,凌乱的面容和痛苦的神情显然早就被叛军兵卒凌辱过了。
或许这便是这支吃了亏的叛军依旧不警醒,见到伏泉这支军队没有详细调查的缘故。当然,这更是所有打着正义旗号起义的叛军,最终这其中的多数起义,无疑都失败的主要原因,一个政权如果军队没有严格的军纪,最终只会因为无道而失去民心军心。
“前面不远便是舒县,若是无误,吾军当在午后到达。”黄忠拿着手中的地图,望向北方,正声说道。
“嗯!”伏泉应了一声,随后对身后道:“速令各部侯骑,小心探查,勿不可暴露大军东西。”
“诺!”
随着齐齐的一声大声应“诺”,伏泉身后便有数名骑士驾马离去,前去传令,通知各部斥候。从枞阳离开后,伏泉也是早早就搜刮了枞阳一城的马匹。不仅不用自己在受那连日赤脚行军之苦,还为大军又凑了一支可堪一用的斥候游骑,虽然南方的马匹肯定不会是上等的马儿,但是至少自己能靠着这些马匹的机动性,保证大军不会被轻易发现。
汉军大军越往前走,伏泉眼中就越凝重,倒不是说路上遇到了叛军而被发现,却是因为北方的天空之上,不断冒起浓烟,越往近看,越能看到那些浓烟虽然是不断飘散,但是他却一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