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杨璇营帐,伏泉面色凝重,本想整合兵马,一举破贼,没想到自己却先陷进了这荆州的大染缸里,也不知这平乱一事会不会出其他岔子。
既然这荆州的最大军政长官对自己十分不友好,那么伏泉这支益州的外来援军入了汉军营地的结果可想而知。什么接风宴和攻破蕲春县城的庆功宴是想都不用想了,荆州兵根本没有任何准备,直接让伏泉的兵马入了营地便草草了事,惹得一众外来的板楯蛮兵怨声载道,幸好平日伏泉治军甚严,军官死死弹压数番,这才结束了这帮不如意的兵卒的闹腾。
“君侯,大军远来,军营无肉,兵士叫苦,再有几日,恐弹压不住。”帐内诸将林立,资历最小的严颜显然是得到了授意,在议事时候上来就一阵叫苦,虽然他说的也对,但很显然他们麾下的汉军还远远不到因为肉食补充不充分便要哗变的地步。
伏泉自然知道几人意思,还不是希望借此向自己施压,让他们就此离开这地方。此时赵凯针对伏泉的原因众人皆知,既然主帅不和,他们这些客军就不用在呆在这鄂县了,反正只是平乱而已,此时江夏尚有三县在叛军手中,放弃这鄂县去攻打其他二县也没事,何必吊死在这根树上。
待在这里,受气不说,说不得等到汉军攻城时,那赵凯就要命令他们这些益州军当炮灰送死,或许到了最后,他们吃了最大的苦,可是得到的功勋极有可能是最低的。这如何能让伏泉麾下众将安心,所以才会这今日在议事时有些类似于逼宫的举动,实在是伏泉麾下众将为了自家军队出路的一种建议而已。
只是,他们可以这样想,毫无犹豫的提出建议,可是伏泉不行,毕竟他出来要考虑保护自己手上兵马的数量,这是伏泉能在荆州平乱的底牌,不能损失,还要考虑自己所为在朝野的非议。
若是伏泉就此离开,一旦鄂县战事有失,他的离开会不会被赵凯等人为了脱罪,变成弹劾自己,让自己当替罪羊的罪名,将自己告入朝廷,那么这对伏泉而言就明显不太好了。毕竟无缘无故离营,没出事还好,出了事他即使真的一点事情都没有掺和,也会被政敌弹劾的一身黑,洗也洗不清,所以伏泉此刻真实进退两难,一直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和麾下文武相谈,终究这朝堂之事他们了解的不深,说了也很难让他们明白。
营帐里,一众文武都在等着伏泉回话,不过等了半天都没见到自家上司说话,心中也是不由有些失望。
见伏泉那副犹豫模样,站于伏泉身旁的王谋对其余众人眼色示意一番,依旧痴痴看着伏泉的一众文武虽然不知王谋何意,但碍于对方乃是太守心腹,踌躇了下,便依次离营。
很快,营帐里便剩伏泉和王谋二人,随后王谋走到伏泉面前行礼道:“君侯可知杨零陵家世?”
“嗯?”伏泉脸露疑惑,他刚才一直再想如何两全其美解决自己这进退为难的事情,不过一直没有头绪,所以故意不对手下文武言语。在见到王谋驱赶其他人离开后,伏泉也没有阻止,只是没想到这王谋会开口说这句话,着实让他疑惑不已,不知道王谋为什么要问这个问。
王谋听到伏泉轻喊,便知他不清楚,连忙说道:“说来杨零陵却是与君侯颇有渊源,谋不知此番杨零陵书信相邀君侯入鄂县,有无他意?”
“此言何意?”
“君侯可知,杨璇之兄乃威宗孝桓皇帝时,拒公主为妻之杨乔乎?”
“杨乔!”伏泉一震,脸色漠然一惊,这一刻不需要王谋如何解释,他都有些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的荆州军营地了。
当然,这不怪伏泉如此,若是他人,伏泉还不会如此,但这杨乔之弟杨璇,却让他不能不害怕。想到这杨璇如此费劲心机把自己诳入荆州军营地,致使自己和赵凯见面,甚至还主动相邀自己,告诉自己赵凯为何如此恨自己,这是得有多大的恨如此坑自己。
至于为何说杨璇故意坑自己,也是有原因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兄长因为据公主为妻绝食而死的缘故。
零陵太守杨璇出自会稽乌伤,家世不凡,其家却是会稽当地大族无疑。想他祖父杨茂,本来是河东人,但后来随光武帝复汉,居功甚伟,以功封乌伤新阳乡侯,建武中期就国。按理说这乌伤杨氏也该从此发达才是,只是没想到这列候过只传了三世,杨家先人就因有罪而遭除国,自然就落败下来。
但毕竟是有着家族传承的世家,只要不是无后,总会有人重新带领家族崛起。如今,随着近来年杨家人才辈出,这才稍有几分开国功臣家族的气象,这杨璇无疑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官至掌握一群军政生杀大全的太守,要知道,这可是大汉许多人求也求不到的两千石位置。
而杨璇如此,他的兄长杨乔自然也不差,当年杨乔做尚书时,容仪伟丽,多次上书议论政事,汉桓帝喜欢他的才貌,便下诏要把公主嫁给他。可是因为桓帝掀起党锢之故,当时凡是有傲气的人都不会和桓帝有太多接触,杨乔也是如此,他坚决辞让,即使让他娶得是汉家公主也不听。
不过封建王朝终究是皇帝权利最大,一再逼迫,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