蕲春县城县署里,原本大汉的一县府衙之地,早就因为叛军的占领和不加修葺变得比以前荒废了。不过,叛军可不会管这些,对于这些多数是从泥腿子爬起来的穷苦汉、蛮之人来说,即使这县署荒废,那也比他们以前住的破屋子强不是?
马胡正在县署官舍里假寐,他原本就是山里的一散漫蛮儿,因为是蛮人可谓是受到当地汉人官吏的严苛盘剥,过的都是苦日子。如今,成为了黄穰手下的一县之主,在伏泉带兵离去后自然放松了戒备,整日在官舍里休息,玩弄他攻占蕲春县后抢来的几个官吏妻女。
这世道,有权有势真好,以前他各种不敢想的日子都一一实现了,真个是从此翻身做了人民的主人,看来跟着黄穰渠帅反汉是做对了。
“渠帅!渠帅!不好了,不好了,汉、汉军杀进城来了。”
正抱着两名汉女肆意摸索的马胡正开心时,忽见门下亲兵匆匆忙忙地闯了进来。
“嗯?”马胡勃然大怒道,“谁让汝进来的?”任谁在自己玩弄女人时,被陌生人打扰,都不会有好脸色的。
那亲兵顿时仆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喊道:“渠帅,不得了,汉军杀进城了。”
“什么?”马胡冷不丁吓了一惊,霍然站起道:“胡说,伏泉那兵马早就去了鄂县,梁凶昨日还派人禀报,现在蕲春城外哪还有什么汉军?”
话语说完,那亲兵却依旧吃声道:“可、可、可此乃实情。”
“再敢胡说!”马胡越发怒道:“难道汉军长了翅膀不成?休得再言,莫怪吾无情。”
此语一处,这亲兵凛然噤声,望着自家渠帅不知如何言语。他是刚刚得到城门传来的信息的,只知道汉军已经在杀进城门了,具体事情也不清楚,为了渠帅安全这才来报告的。
汉代的信息传递明显不如后世,因为这亲兵没有见过城门事情,一切都凭传来的消息和自己猜测,所以事情真相说的很不正确。不过,随着一声响亮的号角声在蕲春县城外响起,城内如何来了汉军现在都已经不在需要他解释了。
“真有汉军入城了?”马胡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这才信了,他心里不笨,一番思索也就明白这是真的了。因为这号角不是他军中所吹,那么现在还会吹这种军中号角的也就只有汉军了,除了他们还有谁有这么大的实力?
“渠帅,事急矣,当何如?”
“快!出府,点齐人马支援城门。”
“诺!”
好在马胡虽然行军经验少,但却是不笨,自然知道此刻要组织人手击退那些入城的汉军,不然他们唯有逃出蕲春县城才能有活路。
只是,想法是好的,但对于马胡来说,他想的还是太简单了,让那些披坚执锐的汉军冲入了城,还能有多少时间给他整合兵马。战场一面倒的形势使得马胡现在最需要的还是时间,可是,显然此时的汉军可不会给他多少时间。
就在马胡准备反击时,城门之外,悠扬的战歌声依旧回响,随着“岂曰无衣”的歌声愈加强大,汉军那些誓死坚守城门的兵卒,义无反顾的和迎面蜂拥而至叛军进行最后的激战。
城门口喊杀连连,就在此时,一阵嘹喨的号角声由远及近,乍破了此时已经乱做一滩的城门口。随着号角声入耳,激战的两支军队皆是面色一变,汉军所剩兵卒当然欣喜若狂,因为这号角他们是无比的熟悉亲切,而叛军兵卒则是一脸震惊,望着城外已经飞扬起的尘埃惊恐万分……
对于受过伏泉严格挑选的板楯蛮兵来说,他们可以在披着重甲,手持兵刃,半日急行百里,这等速度怎么能是江夏郡兵能想得到的?而伏泉先前为了迷惑梁凶的那群假扮之兵,故意留力,在梁凶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一日行了近八十里,就是要让梁凶他们以为这是汉军真的是要去鄂县,从而稳住这支蕲春县城的叛军派来的试探部队。
待到斥候回报伏泉,梁凶这支已经回军时,伏泉这才松了一口气,知道他不会再有这只碍事的小尾巴了。然后命令全军用最快速度回军蕲春县城,绕道避开梁凶那行走缓慢的兵马,抢先去蕲春县城夺城,所以这才有徐晃假扮扬州商人前来诈城的事情。
现在,城门在徐晃所率兵卒的坚守下依旧未被叛军关闭,而五千余杀气腾腾、兵甲精良的汉军汹涌冲进蕲春城门,这让伏泉头疼多时的蕲春县城也就离攻克不差多少时候了。
关羽、黄忠、严颜当先跑进城门,也不管此刻伤痕累累的徐晃等人,拿起手中兵器就想着那些一脸惊慌的叛军兵卒杀去,只见几人挥舞兵器来回挥动,片刻之间便倒下一片人,他们身后是越来越多涌进的板楯蛮兵。
顷刻之间,这三名都算的上是当世的一流武将,和那些紧随其后,持弩支援主将的板楯蛮兵,在这狭窄的城门里,展开了一场血腥的小屠杀。
叛军早已见识过汉军野战的实力,本身就对汉军有了一种畏惧,现在又被汉军如此凶残的压制残杀,哪还能有多少坚定的反抗意志。此刻,有不少本身就是被裹挟入军或者是想捞点便宜才叛汉的兵卒立马离开,逃入城